21。小月亮。
舒藍麵色漠然地看著自己被蹭破皮的腳, 白色皮膚滲著鮮紅血絲, 傷口處有血肉外翻。
是有一點點疼, 但也就一點點而已。
眼角餘光看到前方陸衍之還站在那裡等她回答, 本想習慣性雲淡風輕地回句“沒事”，但胸中那股失望灰敗的鬱氣，卻讓她變得無所畏懼起來。
她輕輕蹙了眉尖，麵上掛上委屈，而後抬頭, 一雙眼盈盈望向陸衍之, 櫻唇微張, “疼。”
聲音嬌滴滴的, 甜膩得她自己都滲得慌。
所謂戲精上身, 說的應該就是她現在這種表演狀態？
不過反正，以後她都不會再聯係陸衍之了。
從他剛剛的表情和話語中, 她已經知道她要的答案了——困擾了她九年的答案。
萬念俱灰，也就在一瞬間。
轉頭正要收起這副矯揉誇張的表情, 收拾打翻的奶茶扔去垃圾桶, 身前卻再次響起腳步聲。
頎長的影子落在前方台階, 夏風裡吹來清爽的草葉香氣。
“跟我過來。”
陸衍之淡淡對她說道。
舒藍從奶茶裡抬頭, 眼裡的莫名其妙都沒來得及掩飾。
見她毫無反應，陸衍之乾脆牽上她的手腕，奪過那袋罪魁禍首的奶茶。
“你不是疼？”
他帶著她往前走, 一邊不鹹不淡睨她一眼。
“……”
舒藍反應過來, 硬著頭皮嬌軟地回一聲, “……嗯。”
接著把手不動聲色抽回來。
後邊的一些陪同的高管有些詫異。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陸先生主動搭理這種女人……
……
陸衍之換好另一套衣物從更衣室出來時，正好看到舒藍坐在貴賓休息室的沙發上，拿著酒精自己幫自己清理傷口，嫩生生的腿伸著，玲瓏的雙腳白得晃眼撓心。
他在門邊停住步伐，目光安靜掃過她的臉。
這次她的表情倒不是裝的。
眼睛輕輕眯著，鼻梁吃痛地皺起，小巧的牙尖微微咬著下唇，顯然是疼極了。
然而陸衍之看了幾秒，卻轉頭去走廊盆景旁點了支煙。
身體血液沸騰出不合時宜的燥熱，通向小腹，手指間似乎還殘留著不久前攬過柔軟腰肢的觸感，還有那陣香水尾調下的淡香。
苦澀的煙草氣息浸入肺腑。
一支煙滅完，回到剛剛的貴賓室，舒藍已經清理完畢，淡雅嫻靜地坐在那裡，擺放好藥箱。
他敲了敲半敞的大門，聲音使她立即繃直了脊背，側頭向他看過來。
日光穿過百葉窗照進室內，映著她淺棕的頭發，泛出柔和的金。
“陸先生，謝謝你呀。”
舒藍從沙發站起，嬌柔著嗓子，擺出甜膩的笑，“我的同事還在下麵等我。再見。”
再也不見。
“等等。”
越過陸衍之身邊時，他伸手點住她的肩膀，“我之後馬上要離開尚城，沒空接受你的采訪。”
舒藍平靜地看著他，沒說話。
陸衍之略略皺眉，繼續接道，“以後你需要采訪我，聯係我的秘書辦，出去後他們會給你名片，最快下個周五，我會給你空出時間。”
哦。
舒藍繼續點頭，待他話無可話隻斂眉審視她時，眉眼不動地邁步離開。
纖柔的肩膀很快從陸衍之食指指尖滑過，像一抹輕煙。
……
在半路上，舒藍就把那張人人趨之若鶩的陸先生的名片給扔了。
回到現場，活動接近尾聲，L\'s log的頭牌攝影師陳放，正在一塊彩繪琉璃背景的專門場地，教方凝凹造型拍照片。
“不對不對，頭往後把品牌首飾露出來，往後！哎呀，方凝，往後不是往右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