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尚城的機場候機廳,舒藍將已經做完後期的最後一支采訪視頻發布到網上,還沒休息,立即又接到了總編範燕雯的電話。
“林藍,關於上一次廣告部說的中止合作的合作商,你回來後馬上來一趟公司,跟我一起……”
一接電話,果不其然又是工作工作工作。
小萌咬著星冰樂吸管,一臉打抱不平地湊到攝影師身邊,“陳哥陳哥,你覺不覺得總編最近老扔給藍藍姐一堆多餘工作。她是不是看不順眼藍藍姐,針對她啊?”
“屁,你個剛來沒多久的小孩子懂啥。”陳放一臉高深莫測,“老大這是在讓你藍藍姐改邪歸正,提攜她懂嗎?提攜!”
“乾嘛要提攜啊?我看不像啊。”
“嗨,說了你也不懂,同事間少聊這種話題,抱緊林藍大腿就對了。”陳放沒什麼耐心解釋,就繼續一臉高深莫測。
小萌越發抓心撓肺地好奇,又不敢再去問人。
……
下午回了尚城,舒藍來不及休息,放了行李便馬上受範燕雯召喚,去了公司。
“這次合約結束,Gould以後都不準備和我們續約,怎麼勸都沒用。”辦公室裡,範燕雯甩給舒藍一疊資料,“你今天先準備一下,明天一早和我還有Andrew一起去拜訪客戶公司談後續。”
Gould隸屬陸家的奢侈品集團,是這本雜誌僅剩不多長期合作的大客戶,如果連這家品牌也跑了的話,那麼岌岌可危的雜誌又將收到重挫。
所以必須牢牢抓住機會。
工作狂範燕雯下了決心。
交代完任務,聽到舒藍沒有怨言地應下,範燕雯才有閒心仔細看向舒藍。
這才發現舒藍穿了一身便於行動的T恤牛仔,頭發紮起,風塵仆仆的,連妝都沒補,滿臉疲憊。
顯然是勞碌奔波,累著了。
對著舒藍細瘦的小身板,範燕雯有些歉意,良心發現地讓她回去早點休息,舒藍快走出辦公室時,還加了句,“林藍,好好乾。未來會好的。”
舒藍回頭,朝範燕雯笑著點點腦袋,“好。”
隨後關上辦公室大門。
舒藍不是傻子,能明顯感到範燕雯這段日子,對自己釋放出來的與以往截然不同的善意,以及在工作上的提點和關照,都是發自範燕雯內心的誠懇與熱心。
可是她為什麼會對自己改觀了?
舒藍沒想明白,也沒空去計較。
出了範燕雯的辦公室,舒藍去平常的辦公間和同事打打招呼就準備回家休息。
幾個女生忙完手頭的事,又湊在一起看八卦論壇。
問候完舒藍的旅行,一個穿闊腿褲的女生忽然看著舒藍的小巧耳垂,不太確定地問了句,
“藍藍,你是不是有一對月亮形狀的耳墜?”
女生撓了撓頭,不是很會形容那種特立獨行的設計,“中間鏤空的,裡麵有小星星的那對耳墜?”
另一個橙紅眼影的女生也記起這對耳墜,“對對,你跟我們說是生日特彆設計定做的,世上隻此一對,之前還經常見你戴。”
舒藍有些困惑,“對,我有呀。”
她打開手機,找到耳墜剛拿回來時的照片,展示給眾人,“是這一副吧?”
隻不過先前去夜店玩,耳墜上的四隻月亮被她不小心弄丟一隻,搞得她很心疼,也還沒來得及去店裡修補。
見到照片,女生們異口同聲,“是是是,就是這個!”
而後馬上闊腿褲女孩點開自己手中手機,手指劃到微博上,一張高清精修美顏過的女星照片上。
“方凝居然有一對和你一模一樣的!你把你的送給她了嗎?還是店裡把你的設計泄露出去了?那麼有逼格的品牌應該不會做這麼low的事吧?”
舒藍看著照片中,方凝耳垂上閃亮可愛的四隻小月亮,再對比自己手機裡的耳墜照片。
最精華的設計部分,一模一樣。
弦月的弧度,碎鑽星星的數量,纏繞銀絲的根數,寶石鑲嵌的角度位置。
全都一樣。
除非拿著設計稿去仿製,才能準確得如此絲毫不差。
以為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物品,獨屬於自己的,沒想到卻出現在了另一個人身上。
那感覺真的不好受。
疲勞連帶著怒意,一起在身體中蔓延開來。
舒藍整了整蒼白的麵色,平複了情緒,第一時間電話定製耳墜的Tarantelle店鋪,那家以珠寶腕表著稱的奢侈品牌。
沒多久便得到店方答複,設計並未泄露。
但是從總部數據查詢得到,確實有另一位小姐曾拿著半根耳墜要求定製。
“另一位小姐的半根耳墜”,就是她丟失的那半根耳墜了。
舒藍想。
耳墜是在去“Selene”的晚上丟失的。
舒藍站在公司走廊,拽著發梢冥思苦想,回憶那一晚去“Selene”發生過什麼,耳墜為什麼會到了方凝手上。
很快教舒藍想起來,那天她撞到了陸衍之,以及同時出現在耳垂上的瞬間的疼痛。
而陸衍之,也許和方凝是認識的。
…………舒藍有些惡心。
她刪了陸衍之的私人號碼,隻能問同事要來他秘書辦公室的電話。
以為從今往後再也不會打交道的男人,沒想到這麼快又要找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