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衍之半眯起眼,心不在焉回想著。
那一天他確實去了尚城,幾個老板吃完飯邀請他去夜場談事。
後來……酒店房間來了個黃總塞來的小明星,被他趕了回去。再後來,他好像讓助理把襯衫扣上掛著的半條耳墜退給了那個明星。
難道就是那條墜子?
“那天我見過你?”他問舒藍。
“……我撞到你了。”
陸衍之曲起指節敲著桌麵,好似終於想起來,那個碰到他的女人,那陣縈繞在他鼻端的香氣。
“原來那是你。”
他放鬆下來,“不就是半條損壞的耳墜,看把你急的。”
舒藍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壓下憤怒,用冷靜的聲音,輕輕道:“你懂什麼。這一對耳墜……”
陸衍之耐心的等待舒藍接下來的話。
可是她卻沒了聲音。
電話中的沉默讓他胸中不適,好像下一秒她又會消失離開一般,抓不住,留不回。
“行了,我是把它不小心還給了另一個人。”他開口承認,“所以林大小姐現在想怎樣?讓我再去追討回來?給出去的東西還能再討回來?”
舒藍背靠向落地窗的窗玻璃,疲倦無力道,“這副耳墜是我自己設計的,隻此一對。你讓方凝把她那個山寨貨摘下來,把原物還給我。”
“方凝,是誰?”
舒藍好笑了,“怕是你玩過的女人太多,你都不記得了?”
這話再次勾出陸衍之心中好不容易熄下去的火氣。
他沉下眼角,扯著右唇輕聲道,“是。我不記得了。林大小姐幫我想想辦法?”
一口一個“林大小姐”簡直刺耳得很,舒藍氣得說不出話,直接掛了電話。
指望陸衍之能夠有良心,果然是她又天真了。
而在此刻的陸衍之的耳旁,傳來的卻是一聲聲冰冷的電話掛斷音。
活了二十好幾年,敢如此掛他電話的人屈指可數。
他下意識握緊了手中還在不斷傳來嘟音的電話,指節因為用力,有些泛白。
可是即使被不客氣地掛了電話,他竟然還是想主動去回撥她的號碼,聽她或平靜或逞強的清甜聲音。
像個敗者一樣。
他拿下電話,扭頭望著窗外浮雲閉了閉眼,隨後揉揉額角,最後妥協般地給助理打了個電話。
“喂,紀文。……”
交代完方凝耳墜的事情,陸衍之頓了頓,又添了句,“定張明天去尚城的機票,行程改一改,明天去尚城。”
……
幾小時後的某綜藝通告後台,方凝正在一邊接受化妝師的造型化妝,一邊翻著手機微博上,她新發微博的評論轉發。
方凝的經紀人,一個叫孫有藥的金鏈大漢,走進後台化妝間,手裡晃著點亮的手機,有些不滿地朝方凝說道:
“上次陸先生誤送的耳墜我已經幫你還回去了。不過我說方凝,你把耳墜的照片發到微博上去乾嘛?”
方凝向來有些怕孫有耀,麵對他的氣勢洶洶,目光閃躲了會,才垂眸看著手機微博中的那條內容,小聲說,“我……我想留個陸先生的紀念……”
微博上的照片,一對精巧漂亮的弦月耳墜,四輪小小的月亮灌滿碎鑽,華麗又特彆。
照片下邊配詞,
“@方凝V:一點一點觸及,遙不可及的月亮…”
短短半天時間,方凝這個處在上升期的女藝人,新微博也有了接近上萬的轉發量。
孫有耀哪能摸不透方凝對陸先生的心思,之前讓她和男明星炒緋聞也不肯炒,不就是惦記著陸衍之麼。
孫有耀本想勸方凝彆再費心思,但是轉眼,這個老油條又有了新主意。
“這條微博你先留著,彆刪。明天我讓人買個熱搜。”
孫有耀懷疑,陸先生有了新歡,還對這個新歡特彆上心,所以才這麼特意還把耳墜要回去。
他不敢碰瓷捆綁陸先生,碰瓷陸先生的女朋友還不行麼。
隻因為當初陸衍之在飯桌上多看了方凝兩眼,替她推了一杯酒,於是不少老板都誤以為陸衍之對方凝有意思。
好多老板可了勁的賣麵子,給方凝拋資源,幫兩人牽線搭橋,給方凝好臉色,孫有耀從中撈了不少好處。
孫有耀嘗過甜頭,覺得“陸先生的女人”這個名頭特彆好使,帶來的收益遠超想象。
這次他想再撈一把。
而且“陸先生的意中人”這個身份,絕對比“陸先生的女人”更加有說服力。
……
當天回到家,舒藍看過客戶資料就匆匆睡了,第二天被範燕雯拖著一起奔到客戶公司拜見對方經理。
Gould公司不再與L's log 續約廣告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趙經理對雜誌社的人雖然有歉意,況且人家老大都親自來了,但已經決定的事,確實不好隨便更改。
幾個人正在小會議室裡商討著,僵持不下。
正在此時,一個OL套裝的女性敲了敲門進來,附在趙經理耳畔說了句話。
趙經理麵色一凜,急匆匆向舒藍他們到了歉,便隨同那位女性一起出了門。
上班時段,Gould不算繁忙的一樓,前台和得到消息的總監經理們齊刷刷站著,迎接從安城過來的陸衍之陸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