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櫻正好剛拍完她那所謂的“重頭戲”,順利把舒藍帶進劇組,一處古色古香的寺院建築。
“藍藍~~~”朱櫻表穿著仙氣飄飄的長袍戲服,達了一通舒藍沒看到她精彩表演的遺憾,然後,她湊過來放低聲音,在舒藍身邊咬耳朵,
“你今天怎麼開了那輛破車過來。”
“隻有這一輛了。”
舒藍無奈。
她懂朱櫻的意思。
座駕如臉麵,開太爛的車,在這個勢力拜金的娛樂圈裡輕易就會被人瞧不起,進而被人擺譜欺負。
不過舒藍不是很在意。
這個劇的總導演是她一個熟人導演的朋友,在業界頗有名望,與她也算點頭之交。
朱櫻一個十八線能進到這樣好班底的劇組,也有一半原因是舒藍的牽線搭橋。
舒藍和周圍一圈陌生的工作人員打打招呼,然後打開手中袋子,把帶來的小零食拿出來,分發出去。
一個不留神,卻聽到朱櫻助理和不遠處的幾個人吵了起來。
或者準確地說,是對方單方麵指責朱櫻的助理。
“你故意的是吧!弄倒杯子,把水都灑到凝凝姐戲服上,以後還要用的啊!”
一個神氣活現的短發女生指著朱櫻助理的鼻子罵。
方凝正一身精巧的古裝打扮,麵色緊張猶疑地站在短發女生身後,戲服袖子上沾了一點點水漬。
舒藍眼中升出詫異。
原來方凝,也在這個劇組,而且看起來,咖位明顯還比朱櫻大。
“抱歉抱歉啦……”
朱櫻一把拉過自家冒失的助理,給對方道歉。
短發女生還在不依不饒地嘀嘀咕咕。
明明是向方凝小聲抱怨著,聲音卻明明白白讓每個人都聽了清,
“什麼樣的助理什麼樣的主子……一把年紀了還是個十八線……也不知道睡了多少人才進到這個電影劇組……凝凝,你真的太單純了不能任由他們欺負……”
有些小演員化妝師聽著麵不改色,但看向朱櫻的眼神卻帶上了複雜的色彩。
年紀對女人,尤其是一個女演員來說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大齡,十八線,靠睡進組,每一個詞,似乎都能精準紮進朱櫻的心裡。
朱櫻微微笑著,像個沒事人似的領走自家助理。
見多了朱櫻學生時代天不怕地不怕懟人的樣子,舒藍什麼時候見過她這副低聲下氣的模樣。
她忍不住邁出兩步,就想找方凝助理說道兩句,目光一斜,卻發現方凝也正定定地打量著她,沒了一如既往的羞怯,反而有些不喜。
那是很容易讀懂的信息,方凝討厭她。
正巧舒藍最近對方凝也提不起好感——她仿製了她獨一無二的耳墜。
新仇舊恨。
於是舒藍踩著高跟上前,半眯著左眼,居高臨下地從方凝睨到方凝的短發助理,然後才輕輕扯起右唇,聲音不高不低,卻字字有力,
“邱導是我朋友。朱櫻也是我朋友。她進劇組,是光明正大,演技被認可了進來的。你不信,要不要我把邱導請過來……”
在場所有看戲者都有些驚訝動容。
然而舒藍話沒說完,短發助理已經中看不中用地被舒藍……嚇哭了,抱著方凝嚶嚶嚶求安慰。
舒藍:“……”
現場正是一團亂。
此時,副導演趕過來,大嗓門地通知收工散夥,同時通知一會傍晚在附近酒店的飯局,導演請大佬吃晚飯,順便請全劇組一起吃飯。
在高興感歎聲中,方凝和她幾個助理回了保姆車。
朱櫻笑著朝舒藍眨了眨眼。
“藍藍,你隻是和邱導普通認識而已,算不上他的朋友吧?剛剛那麼說會不會太誇張?”
舒藍無所畏懼,“彆怕。邱導不行,我還能搬出林家和林邈來嚇唬他們。”
聽到“林邈”兩字,朱櫻的笑容不知何故暗了暗,“嗯。”
……
舒藍開著她的舊福特,載著朱櫻和朱櫻的小助理一起去好幾公裡外的大酒店付飯局。
她手動擋車技不熟練,磕磕巴巴開到酒店停車場時,劇組其他人基本已經到齊。
在露天停車場熄火,下車。
一打開車門,卻看見旁邊停著的那輛黑色豪車裡,下來了兩個熟人。
林邈。還有,陸衍之。
邱大導演攜著一眾製片大咖主演向他們迎過去,林邈未有察覺地向前走。
陸衍之卻站在車邊,沒有挪動步伐。
他輕挑眉峰,看了眼舒藍的白色舊車,又看向一身珊瑚色連衣裙的她。
“林家這些年應該沒有在金錢上虧待你,你怎麼還開這麼破的車?是改不掉窮酸的毛病了麼?”
舒藍看到林邈就胃痛,看到陸衍之就是胃痛X2。
她對朱櫻說了句“你先去吧”,就要鑽回車內。
車門卻被人攔住不能關上。
夕陽沉在高樓建築之後,陸衍之大手緊握著車門門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