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家規第一條,敬祖先、重宗長,不得以下犯上,忤逆不孝。”
——他們讓三叔生氣了,他們不敬尊長,他們不孝......
“金烏家規第二條,睦宗黨、重師友,不得飲水忘源,忘恩負義。”
——他們把劍打出了裂痕,他們對不起劍,對不起玄晶,對不起隕鐵,對不起辛辛苦苦鑄劍的三叔,飲水忘了源......
“金烏家規第三條,謹交友、慎獨行,不得不學無術,放浪形骸。”
——他們在家打鬨,被三叔抓了個正著,不學無術,放浪形骸......
“金烏家規第四條,行仁義、篤誠信,不得欺淩老弱,敗壞族名。”
——他們害十一生氣,即沒有尊老也沒有愛幼,敗壞族名......
......
反正就,念出來的這幾條,他們挨個犯了個遍兒唄。
小金烏們排成兩排紮著馬步,一字一句念著不大懂的家規,看著他們家三叔抱著劍在那兒抹眼淚,後知後覺意識到這次真的惹出事情了。
罰他們就罰他們,怎麼自己先哭了呢?
小金烏們麵麵相覷,看著被布滿裂痕的劍,隱隱約約好像知道了為什麼會被罰。
十一很看重身上的兩柄劍,他們出手沒個輕重把劍弄壞了,所以十一才會這麼生氣。
太一羲和開始還饒有興致的看著葉陽教訓孩子,直到凶巴巴的少年人凶著凶著眼眶一紅把自己給凶哭了,這才意識到葉陽這次是真氣狠了。
少年人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隻是抽噎著掉著眼淚,委委屈屈看的人心疼的不行,羲和愣了一下,想要去哄又不知道該如何哄,隻能寄希望於一旁的太一。
她到底不是葉陽的親兄長,即便有心想要親近,沒有相處出深厚的感情時也不敢做出太親密的事情,更何況這次是小金烏們的錯,她想哄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能幫帝俊將天庭管理的井井有條的女神,第一次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太一沒那麼多顧忌,慌忙把一堆滿是裂痕的劍收起來不讓葉陽看見,他們不缺這點東西,壞了重新鑄新的就是了,把自己氣壞了就不好了。
“不生氣了不生氣了,小崽子們任你罰,葉陽乖,二哥回頭給你更多的玄晶,這些壞了就壞了,不傷心啊......”
小金烏們念家規的聲音漸弱,互相用視線交流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磨磨蹭蹭湊過來,“三叔,我們錯了......”
“誰讓你們站起來的?!回去紮馬步!背家規!我沒喊停都不準起來!!!”
葉陽一抹眼睛,紅著眼看著討好著過來的小娃娃們吼道,少爺傷心,少爺就是要發脾氣!
這要是賣出去的也就算了,他還能在家數錢,現在可好,他辛辛苦苦把劍打出來了,以為小崽子們會和他一樣珍惜,結果一個不注意轉眼就給弄廢了,他們對得起誰?!
他自己都舍不得用的君行四海和鹿盧,這才多久,怎麼就被欺負成這樣了?
葉少爺越想越傷心,眼淚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急的太一甚至想把遠在天庭的大哥叫來一起哄孩子了。
這都什麼事兒啊!
羲和猶豫許久,看太一實在沒有哄孩子的經驗,最終還是親自過來了,“這些劍對小弟來說有很重要的意義,是孩子們做的不對。”
她記得這孩子剛破殼時就因為伴生的兩柄劍器讓帝俊束手無策,尊貴的男人第一次慌手慌腳哄孩子的模樣還曆曆在目,她想忘都忘不了。
葉陽抽了抽鼻子,眸中還殘存著氤氳的水汽,“劍就算要斷,也不能被這麼弄斷,這是對劍的不尊重,他們太過分了。”
藏劍武學基於劍法,又不僅僅是劍法,劍有鋒而形不露,不拘於形,參心放為上道,可是即便如此,劍本身對他們來說也不可忽視。
山居劍意大巧似拙,問水訣意如遊龍,多少人窮其一生也無法參透這些,大莊主曾說過,劍無不同,隻因禦其之人不同而異,用劍之人當知非劍禦人,而是人禦劍,為善為惡,皆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