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宮中, 天道小可憐縮在玉床一角, 魔祖大人弑神槍在手,眉眼帶笑不見半點凶戾,卻嚇的小天道眼淚汪汪,要哭不哭可憐極了。
爹!你再不管!我就真的奮起反抗啦!
鴻鈞心累的擋在羅睺跟前,將殺意淩然的弑神槍收了, 然後揮手示意小天道出去玩, 去哪兒都可以, 隻要不出現在羅睺眼中就行。
他知道這倆人湊到一起肯定不會安生,卻沒有想到會鬨騰到現在這個地步, 該慶幸他們還想著不能驚動外麵的童兒隻折騰這一個房間嗎?
道祖抬手起居的房間恢複原樣, 待小天道哭哭唧唧劃開空間消失, 這才解開羅睺身上的禁錮, “你何必一直和他過不去?”
容貌極為出色的黑衣青年活動著拳頭,收回視線將弑神槍要回來,“什麼叫我一直和他過不去?分明是那小崽子和我過不去!”
先不說這麼多年來結下的梁子,隻那熊孩子大庭廣眾之下喊他娘的仇,他就能記到地老天荒, 就是記仇怎麼了?!
鴻鈞有些無奈,聽著羅睺一點一點掰扯舊賬,知道不能在這時候反駁,就算他記著自己被孔宣喊了師娘, 也得裝作沒有這件事。
小天道已經出去玩兒了, 羅睺再怎麼念叨也隻有他們倆聽見, 隻要不拆了紫霄宮,想怎麼念叨都可以。
羅睺擦著沒有任何汙漬的弑神槍,身上不自覺帶了些森然不可一世的氣勢,可說道小天道那個氣人的熊孩子時,氣歸氣卻並沒有其他負麵情緒。
鴻鈞都把人當自己崽兒了,他這個後爹已經當上了,還能再分開不成?
幾萬年都過來了,就不信那小崽子還能乾出什麼要命的事情來,羅睺念叨了半天,發現鴻鈞一點也沒有反駁,隻是認真的聽著然後點頭附和,心情忽然就好了起來。
“不說那煩人的小破孩兒了,你發現了沒有,元鳳和祖龍蘇醒了。”非常好哄的魔祖大人一手撐臉,蠢蠢欲動想去下界,可惜隻能想想,他已經跟著鴻鈞來了紫霄宮,再想出去可就難了。
唉,早知道就不跟他過來了,也不知道湯穀的小金烏們有沒有想他?
不用想也知道這人心裡在想什麼,鴻鈞不著痕跡在紫霄宮外又加了一道禁製,然後才神情平淡開口道,“始麒麟也快了。”
“大概吧,現在還沒動靜,不知道跑哪兒快活去了。”羅睺直接躺在玉床上,看著頭頂的花紋漫不經心道。
麒麟一出,必有祥瑞,這是當年始麒麟為了保住麒麟一族向天道發下的誓言,那也是個狠人,為了不被天道壓榨,硬生生在三族之戰後就再沒有出現過。
魔祖大人煞有其事感歎著,又將話題轉了回來,“你看看因為他的任性到底害了多少人,虧得洪荒生靈不敢直接和天道對著乾,如果下麵全是混沌魔神,看他現在會是什麼下場。”
鴻鈞對此無法反駁,雖然後來合道的是他,可畢竟當時顧慮太多,即便那是個剛剛誕生意識什麼都不太懂的小天道,他也不敢做的太過,能保住羅睺已經是極限了。
懵懵懂懂一心隻想模仿其他世界天道的小天道,發現世界線偏移便會直接出手將異數抹殺,平時表現的再無害,抹殺的時候也絲毫不會手軟。
他當時束手束腳不敢出有任何差池,卻沒想到要被抹殺的葉陽卻格外大膽,非但自己活了下來,還將小天道徹底帶離了模仿那條路。
意料之外,卻將整個洪荒從深淵中拉了回來。
不管怎麼說,洪荒所有生靈,包括他自己在內,都欠那隻小金烏一個因果,此後的洪荒不管變成什麼樣子,氣運都會一直朝著他偏斜。
沒有天道的偏愛尚且如此,以小天道和那小家夥的關係,氣運的偏斜隻能更嚴重。
羅睺清楚當時的情況和現在不一樣,可現成的能用來讓鴻鈞難受的說辭不用白不用,他現在乖乖留在紫霄宮了不假,外麵也彆想安生。
他出去是禍害,天道那熊孩子出去就不是禍害了嗎?
就讓這個殷勤的直接給人當爹的家夥好好看看,究竟是誰更禍害!
紫霄宮中魔祖暗戳戳準備著看戲,洪荒大陸,繞過巫妖戰場一路過來的葉陽和孔宣也終於到了不死火山。
元鳳聲勢浩大從裡麵出來後,火山中的火焰便停止了噴發,逃走的巫妖和人族也漸漸回到先前生活的地方,遊離在各處的鳳族更是全都趕回了族地。
這麼一來,兩個人在其中並不太顯眼,隻有急著回族地短短幾天內碰到他們許多次的鳳凰們對這兩張完全陌生的麵孔升起了幾分警惕。
他們兩個修為高,收斂了氣息之後這些年輕的鳳凰就看不出真身了,反正到鳳凰族地後就能明白,他們也懶得在路上解釋了。
葉陽好奇的看著附近的景色,很容易就發現了靈氣最濃鬱的梧桐樹在哪兒,先天梧桐木對鳳族來說,應該和扶桑樹對小金烏們用處是一樣的吧?
“小宣宣,小金烏們隻有十個,就算再加上我扶桑樹也能住下,鳳族幼崽應該不隻那麼幾個,梧桐樹住的下嗎?”
孔宣雖然是元鳳之子,卻從來沒有來過不死火山,對先天梧桐木同樣知之甚少,隻是想著路上碰到的鳳族就不少,族地中的鳳族隻能更多,先天梧桐樹隻有一株,能不能住下還真說不準。
葉陽隻是隨口一問,也沒指望這從來沒回過家的可憐孩子能給出什麼回答,遠遠看著祥雲繞頂的梧桐樹尖尖便將自己身上的氣息泄露出去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