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擔心玉棠的身體, 祁景不打算多逗留,和賓客們寒暄了幾句,就打算離開。
“祁先生那麼快就要離開, 莫不是迫不及待入洞房?”低沉的嗓音,有些陰陽怪氣的。
祁景扭頭看去, 神色唐裝的男人鷹眸陰鷙, 正含笑看著他, 隻是那笑容, 有些森冷。
祁景勾唇一笑,似乎隻是當他在打趣般, 回應, “溫香軟玉在懷, 自然是迫不及待, 這種感覺遲先生恐怕是體會不到的。”
遲徘想得到玉棠,可玉棠卻嫁給了祁景,可不就是沒辦法體會嗎。
遲徘陰鷙的鷹眸沉了幾分,氤氳著洶湧的怒氣,忽的,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怒氣壓了下去,陰陽怪氣道:“那麼遲某就祝祁先生和玉棠百年好合了。遲某還有事, 要先行離開了。”
祁景站在原地,看著遲徘的背影,眯起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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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景回了房間。
桌上, 紅燭正在燃燒,散發著柔和的光。
床上,少年依舊維持著他離開時的姿勢,背對著,隻是,整個人卻貓在被子裡。
祁景微微歎了口氣,小家夥總是喜歡躲被子裡,尤其是害羞時,就不怕把自己給憋壞了嗎?
也不知道玉棠是不是睡著了,祁景放輕了腳步,不打算打擾他,掀開被子,輕輕上了床,準備睡覺。
剛躺下,身旁的少年立刻翻身,將他緊緊抱住。
祁景愣了下,“玉棠,你還沒有睡。”
祁景順勢摟住了少年的肩膀,這一碰,手下是嫩滑如凝脂般的觸感。
玉棠,沒有穿衣服?!
少年沒有回答,小手解著他的衣服,他似乎很急,半解半扯著。
“玉棠,你這是要做什麼?”
玉棠的手頓了一下,但也隻是一下,又開始解,不過卻也回了一句,“新婚夜,要洞房。”
祁景這回事呆住了。
不是吧,這樣的話,這般猴急的模樣,真是他家玉棠說出來的?
要知道,臉皮薄的玉棠可是會被他一兩句調戲的話,就覺得害羞,臉頰發紅的。
玉棠,今天這是怎麼了?難不成那婚前恐懼症還沒有好?
就祁景愣神的這會功夫,祁景已經自己的身上一涼,玉棠已經把他的衣服脫了下來。
祁景立刻抓住了他的手,不安地問:“玉棠,你怎麼了?”
這婚前恐懼症,讓玉棠也太反常了吧。
祁景感覺到,在他抓住少年手的時候,少年的身體明顯就是一僵,半晌後,悶悶的夾帶著一絲哭腔的聲音從胸膛處傳來。
“不可以嗎?你說過喜歡我的,難道你現在不喜歡了嗎?”
“你要丟下我了是不是?”
“你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要把我送給彆人。
祁景感覺胸口傳來一陣濕濕的感覺。
玉棠這是哭了?
祁景慌了,怎麼好好的就哭了。
“玉棠,你怎麼了?”祁景想要去看玉棠,可是少年把頭埋在他懷裡,怎麼都不願意抬頭。
可無論祁景怎麼問,玉棠沒有回答他,隻是反反複複說著不要丟下他,他願意做任何事情。
“玉棠,不哭,我剛剛隻是擔心你,沒有說不可以,我們現在就洞房。”
說著,祁景就要動作,可玉棠卻阻止了。
“今晚,我要自己來。”
祁景睜大了眼睛,今晚玉棠也太熱情了吧,不過,為了讓玉棠不哭,祁景什麼都依他。
翌日,祁景睜開眼睛,仍然有些不太相信昨晚的事情。
昨晚,玉棠真的太熱情了,死死纏著他,一直到淩晨兩三點才停。
祁景看得出來,到後麵玉棠都支撐不住了,可卻不願意停下,似乎,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確認他還在般。
祁景扭頭看旁邊的少年。
少年閉著眼睛睡著,小手緊緊挽著他的胳膊,隻是,即便睡著,眉頭仍然蹙著,眉宇間似乎染著化不開的愁色。
祁景看著心疼極了。
這婚前恐懼症,真的那麼恐怖嗎?
也不知道玉棠這症狀什麼時候才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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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走開。”
“阿景,不要把我送給彆人,不要丟下我。”
“好臟,太臟了……”
玉棠猛的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
他雙手捂住了臉,淚水從指縫流下。
眼前,似乎還能看見那一雙手朝他襲來。
墨發披散下來,十指插-入頭發裡,玉棠用力扯著頭發,很疼很疼,可他卻仿佛察覺不到般。
他低低嘶吼著,神色痛苦。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停了下來。
他看向身旁,卻沒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本就布滿水霧的眸子裡,瞬間湧上了驚恐和慌亂之色。
顧不得什麼,他立刻從床上下來,往外跑,急切地呼喚,“阿景,阿景你在哪裡。”
“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祁景剛端了早餐來,就見玉棠慌慌張張在尋找他。
看到他後,玉棠的頓了一下,又立刻朝他跑了過去。
祁景生怕滾燙的早餐會傷到他,連忙放下。
剛洗放下,玉棠就撲進了他的懷裡。
“阿景阿景……”玉棠在他懷裡,不斷呼喚著他的名字。
祁景連忙把他抱了起來,親吻了下他的額頭,“不哭不哭,我在這呢,我沒有離開。”
將玉棠放在床上,祁景看著他沒有穿外衣,光著腳,微微蹙眉,連忙把他塞進被子裡,怕他冷到了。
“不要走。”玉棠扒著他的脖子不放,紅著眼眶哀求。
“乖,我去給你拿早餐。”祁景輕聲哄著。
“不,不要,我要你。”
玉棠根本不願意放開他,祁景隻能順著他,一起躺到了床上,玉棠立刻黏了上來。
祁景輕輕拍著玉棠的肩膀,唉,玉棠什麼時候能恢複啊。
這樣真的讓他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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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棠很沒有安全感。
這是這幾天,祁景確確實實感受到的,玉棠不願意自己離開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