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戮指腹輕輕摩擦著小崽子的唇瓣,以往粉嫩的唇瓣還泛著還沒有完全褪去的紫色。
他了解過。
犯心臟病的時候,人可疼可疼了的。
可小崽子剛剛才經曆了那樣一種疼痛,或許以後還有再經曆。
小崽子那麼難受,在他過來的時候,卻還衝他笑,怕他擔心。
將小崽子的小手攥在大掌裡,安戮的心可疼可疼了。
他嬌氣的小崽子啊,以後再犯病,該怎麼辦。
舍不得小崽子疼啊。
祁景正要安慰安戮,抬眸就見那原本躺在地上的薑濤,已經坐起來,不知從哪摸出了一把槍。
染血的猙獰麵容,嗜血殘忍的笑。
食指一動。
祁景瞳孔驟然放大,用儘身體裡最後一絲力氣朝安戮撲去。
不明所以的安戮下意識接住他。
“安戮,你去死吧。”
“砰。”
人聲,槍·聲同時響起。
下一秒。
安戮懷裡的人兒似乎受到了外力的重擊,身體一震。
安戮胸膛劇烈起伏,垂眸看懷裡的人兒。
“哥哥,阿景好疼。”
聲音低得幾乎要聽不到,小手無力地滑下,像是抽乾了所有的力氣般。
隨後,懷裡的人沒有了所有動靜。
安戮的胸膛一下又一下起伏,周圍似乎瞬間安靜了下來,隻剩下他的呼吸,那麼清晰。
每呼吸一下,心就痛一下。
抱著懷裡人的手在顫抖著,冰涼一片。
“景崽。”他輕輕呼喚。
“景崽啊,我的景崽啊。”他拔高了聲音,把臉埋在了小崽子的脖頸處,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
“景崽,不疼,哥哥帶你去看醫生,看了醫生就不疼了的。”
安戮帶來的人,徹底收拾了薑濤的人。
薑濤也被劉彪眼疾手快,卸了胳膊,用腳按在了地上。
“把薑濤關起來,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丟下一句話,安戮抱著中·槍的祁景離開了。
-
醫院,是安戮很討厭的地方。
這裡有太過的彆離和痛苦。
同樣亮起的手術室,同樣守在手術室外,同樣簽下了病危通知書。
那一次,燈滅,他送了一起長大的兄弟。
為了救他而死。
這一次,兄弟的孩子,躺在手術室裡。
為了救他而中·槍。
安戮背脊靠著牆,坐在手術室前,十指插在頭發裡,垂頭悲愴地哭泣。
不值得啊。
他就是一個爛人,不值得他們救啊。
安戮害怕了,心底第二次升起了恐慌,比那一次兄弟的離世還要劇烈。
景崽,你不能離開哥哥,絕對不可以。
安戮緩緩抬頭看向那盞燈。
景崽,如果,如果你離開了,你去哪,哥哥就跟你去哪。
小崽子那麼黏著他,他怎麼能讓他一個人離開。
劉彪在一旁,默默流淚,拳頭攥得緊緊的。
周圍的一眾人,神色悲愴。
安父聽到消息,匆匆趕來。
掃了一眼還亮著的手術室的燈,直接將地上,仿佛失了心神的安戮攥起,一拳砸在了他臉上。
安戮本就受傷,無力反抗,更沒想反抗,他眼睛一直看著手術室燈的方向,其餘的,毫無察覺。
安父又一拳砸落,他低吼,“安戮,如果你不是我兒子,我現在就想掐死你,你自己墮落,不想做人就算了?為什麼要拖上彆人,一次兩次,那是你兄弟,是你兄弟的孩子啊。”
從小,他虧欠安戮這個唯一的孩子太多。
後來,有了能力,為了彌補,他一次次地縱容,結果呢。
眼見著安父又要打安戮,劉彪等人連忙阻止,又將事情解釋了一遍。
安父最後歎了口氣,將安戮丟在了地上。
全程,安戮都沒有任何的反應,隻是執著地望著那盞燈。
手術室內,小孩沒有多少生息的躺在白色的床上,醫生手裡的鑷子取出了一顆子·彈,放在了盤子裡。
“不好了,醫生,病人大出血。”
“滴……”檢測心跳的機器發出了短促的聲音,清晰又異常刺耳。
空間裡,333躺在空間裡。
兒砸啊,你為什麼要去擋子彈啊。
那是要命的啊。
你可要堅持住啊。
手術室外,安戮的心再次一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滅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