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覺得自己濫殺無辜?她不是覺得自己不該動手麼?
現在自己封住了魔氣,她又怪自己袖手旁觀?
一切的起因,不都是因為她假惺惺的仁慈和善良?
“為什麼?”
陳冬青張著眼,眼睛很乾。
“因為成魔的路上沒有光明,正義容納不下我們,我隻能殺出一條血路來。”
“而你,活在自己的光明裡,卻愚昧著嘲笑彆人的黑暗。”
江遠的臉上沒有表情。他很平靜。
平靜到無視他身後砸來的法器。
“你去死吧!”
有人高聲吼道。
現在的江遠,已經脆弱到了被人一砸便會歸西的地步。
一朵血色魔蓮,擋住了這一擊。
“我們是天道摒棄的一支。”江遠笑,“魔族的繁殖能力,不遜於人族,可人族卻比魔族興旺百倍。”
“普通魔族修煉的速度,還不如普通修仙者的一半。唯有純度極高的魔族血統,才能輕易化魔氣為己用。”
仙族雖然同樣修煉速度慢,繁殖能力差,可他們不老不死,與魔族截然相反。
所以,總體說來,看上去最為強橫的魔族,竟處於弱勢,還不如實力最低微的人族。
這大約是誰都想不到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裡伏屍。”
江遠如是說道。雖沒有半點魔氣,卻生生逼出睥睨萬千的氣勢。
陳冬青歎,抬手,一巴掌拍暈了他。
她怕她再不動手,江遠衝破束縛,又將是一場血雨腥風。
她一動手,旁邊的人便站不住了。
“留下魔聖,饒你不死!”
一個舉著狼牙棒的修仙者衝來,然而還沒有接近陳冬青,就被地上一朵魔蓮絆住了腳。
他噴出一口鮮血,心口長出一朵魔蓮。
“妖...妖女...”
說完這句,他咽了氣。
陳冬青並非第一次殺人。她眨眨眼,拂去了身上的血珠。
“過來就死,你們儘可以試試。”
陳冬青啞著嗓子,拖著江遠朝魔界方向去。
她很清楚自己支持不了太久,方才的囂張,不過是忍著一口血沒噴出來而已。
一人對付這數千人之眾,江遠做得到,她做不到。
要不是這家夥動不動就像個人形核彈,原地爆炸,牽連方圓數裡的人,她管他殺幾個人。
反正是這些人自己趕著投胎的。
惹誰不好,惹江遠。
沒見著前頭人的墳頭草都兩丈高了麼?
還活著的魔衛逐漸朝陳冬青靠攏。
看著她倒拖著自家魔聖大人,像拖死狗一樣隨便,一點都不虔誠,眾人敢怒而不敢言。
第十個魔衛趕來時,陳冬青迎著他不愉快的目光,表現出了自己更大的不愉快:
“你們這麼多魔,不知道給我搭把手?”
一個個的,看好戲似的瞧著自己拖著他們的主子。
看好戲就罷了,居然還不滿意。
想要什麼姿勢,自己不會擺麼?
魔衛這才反應過來,上前兩隻魔,一左一右扶起了江遠。
陳冬青大鬆一口氣。
不知人群中有誰喊道:“他們沒後勁了,殺了魔聖,名揚萬古!”
揚名你個大頭鬼啊!
信不信分分鐘讓你的墳頭開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