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針見血。
如果他真的什麼都清楚,那自然應該明白,安陽很有可能不是他的孩子。
那麼,皇後帶著安陽來此處,安陽又幫著皇後遮掩,就能說得過去了。
她沒看出來,公主居然還有這般化險為夷的本領。
馮素看著來來去去將東西搬進公主府的宮女,不覺瞠目結舌。
瞧著她的委屈模樣,皇帝心中又憐又,一連命人搬了十幾箱子首飾物件,才覺得心中安慰不少。
陳冬青佯裝抹了抹淚,委屈道:“兒臣隻盼著父皇母後能順遂安康,其他的也彆無所求了。”
“是朕多慮了。”皇帝大喜,“安陽,你府上還有沒有什麼缺的,不足的,隻管同父皇說,父皇讓人替你采買。”
101趴在碗底,覺得瞬間給一碗水降溫實在太耗費腦力了。它需要回去好好躺著,用霸總補一補才能好。
這無疑是給皇帝更大一顆定心丸。這碗水,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作假了。能在他眼底下作假的人,想來還沒有出世。
血並未彙聚,而是被孤立在一旁。
給安陽賜座後,皇帝轉念,眼疾手快地割開了總管太監的手,叫他的血也滴入碗中。
他連聲音中,都含著掩飾不住的喜悅。
“安陽,你起來罷。”
又驚又喜,一瞬又恢複平靜。
他臉上瞬時生動了起來。
皇帝割開指尖,將血融入碗內,果見碗中血液相融,彙聚在一起。
這樣一碗溫水,彆說是人和人的血,就算是人和畜生,都能認成父子。
而101也趁著眾人不備,化作光球趴在碗底,迅速將碗底的溫度升了上去。
陳冬青叩頭,伸手從太監手裡拿過刀子,在手心割了一下,登時有血流出,滴進碗裡。
“父皇。”
到死都是安陽公主,確實他的話也算數。
是啊,她仍舊是安陽公主。大抵安陽就是她的諡號,今就是她的死期。
陳冬青感激,拜謝皇帝。
“咳咳。”皇帝輕咳兩聲,“這不是你的錯。安陽,朕同你就算不是父女,也不至於到生死之境。你放心,就算你不是我的孩子,你也仍舊是朕的安陽公主。”
看這憨憨皇帝的模樣,怕不是壓根沒有想過這件事的處理方法。
陳冬青:“......”
他看向陳冬青,半晌沒有說話。
皇帝一怔。
陳冬青可憐楚楚,抬起頭來:“可是父皇,如果,兒臣是說如果,兒臣真被人調換,並非您的孩子,兒臣是不是無活路可走?”
是是是,為了保證皇家顏麵,為了保證皇家血統純正,你必須這樣做!
他訕訕,摸摸鼻子:“不,朕不曾懷疑,隻是你母後懷著你的時候動了胎氣,是在彆苑中生下的你,最近朕聽聞當時有人彆有用心,將孩子調換。安陽,你也知道,父皇不能不這樣做。”
皇帝的臉上寫滿了尷尬。
要知道,她隻是一個再無辜不過的孩子啊!
這個皇帝,不去找當事人問問清楚,居然還在這裡同她玩這些小九九。
雖說他頭戴綠帽,已經夠慘了,可自己同樣也很慘。
就算陳冬青已經勝券在握,也忍不住要膈應皇帝一膈。
“父皇,你是懷疑母後?”
彆說是不是親人,就算是人和狗的血,她也能給它混合到一起去!
在陳冬青的麵前玩滴血認親這一,簡直就是在關公麵前耍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