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償所願,它成了昆侖的掌門,並且做成了人人讚頌的掌門。它好像達到了目標,完成了自己的願望。
可夜深人靜之時,它總覺得自己失去的仿佛更多。
“我真的沒有想到,會變成當初那個樣子。”
掌門趴在桌上,痛哭流涕。
“或許當初我能夠再勇敢一些,再多多爭取,就能讓小白活著,或許......”
“哪裡有那麼多或許。”
伊塵通紅著眼睛,打斷了掌門的話。
它的嗓子有些啞,聽起來竟也有落淚的衝動。
“隻是我沒有想到,其中還有這樣一層緣故。”
它紅著眼,又冷笑:“那隻是小白,你對我的事情,又將如何解釋?真沒想到,你編故事的本事,倒是比從前強了不少。”
“我說,在之前,我從來沒有對你出過手,你信不信?”掌門稍稍仰頭,哭著笑道,“你之所以會被人如此談論,難道不是因為你自己的太過張揚?”
“我自己?旁人說我,與我何乾?”
難道彆人添油加醋的形容自己,還得怪自己不成?
伊塵愈發冷了臉。
“怎麼會與你自己毫無關係?”掌門道,“世人的妒忌心,你未必沒有領教過,你凡事都追求極致,又怎麼會不招來眼紅?”
“那你妒忌過麼?”
伊塵問它。
這句話,問得掌門啞口無言。它轉頭,不肯看著伊塵的眼睛,半晌才喃喃一句:“自然也是有的。”
“那你喝下小白的心頭血,又有幾分想要提升功力的心思?”
掌門低頭:“我並無這種想法......”
“可你也喝了!”
伊塵道:“如果我是你,我寧可小白死,我寧可自己死,我也不會碰它一口血!這就是我和你的區彆!”
“不要把自己說的冠冕堂皇那麼好聽,誰還不知道誰?誰還是個不知人事的孩子?”
“你究竟有沒有私心,你自己最是清楚,難道還需要我再多說?”
掌門沉默了。
“所以,你不配!你不配和我說這些!”伊塵冷哼,“結局如此,殺掉你,我也並不後悔,隻當是給小白報仇了。”
“是啊。”
掌門坦然一笑:“這件事對於我,又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這些年,它一直都活在愧疚與自責之中,如今,它終於可以放下這一切,離開這個傷心地。
“那年,你果不在昆侖山上?”
伊塵卻問了它另一個問題。
掌門一時怔住,想了有一會兒才知道它說的是哪一回。
它笑:“那次,我真不在昆侖山上。我雲遊至西海,聽到昆侖出事回來的那天,已經什麼都不剩了。”
後來想要找到伊塵,也不知它究竟去了哪裡。
“那......”伊塵開口,思索半晌,才道,“小白它......有沒有叫你給我帶一句什麼話?”
掌門歎口氣:“有的。它有給你一封信。那封信壓在狐狸洞小白的屍骨下,我本不打算告訴你。”
它原本隻想背著小白的死,將這件事帶到棺材裡去。
可現在看來,它是錯的。
伊塵對這件事的執念太甚,如果不將此事明了,或許日後它心魔根深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