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前,陳冬青蒼白著臉色,看著床邊黑壓壓的人頭,有些頭疼。
她是叫宮羽放人進來,可也沒有叫他放這麼多人進來。
真是一個攪事的家夥!
“可馨,你的頭還痛不痛,快叫娘瞧一瞧。”
柳夫人淚眼婆娑,握著陳冬青的左手,揉了又揉。
她的眼睛腫得厲害,活生生像是個被盤平的核桃。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柳相厲色,眼裡的擔憂掩藏不住。
柳夫人扭頭對他凶道:“你在乾什麼?審問犯人麼?這是你女兒,你女兒!她才受了這樣大的委屈,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柳相住嘴,覺得自己確實太過了些。
柳江盛的大哥見氣氛僵硬,湊頭過來,將手裡削好皮的桃子片好遞給陳冬青:“妹子,吃。”
二哥將他推開:“吃什麼桃子,沒聽過病人吃桃子的,你以為祝壽啊?可馨,吃二哥給你削好的平安果,吃了以後保你平平安安。”
“什麼老婆子相信的東西,你也好意思拿出來說?”三哥將二哥踢到一旁,端端正正端著一碗藥,遞給陳冬青,“彆理他們,小妹,喝藥才是最關鍵的。”
陳冬青的頭開始痛了。
更不要說又擠過來一個四哥:“胡亂吃什麼藥?大夫準了麼?不是一個大夫,藥效沒準會衝突。”
“我和你四哥熬了人參湯,馨馨你趁熱喝了吧。”五哥笑眯眯地,不動聲色推開三哥的手,保持笑容。
陳冬青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炸了。
“人參大補,用不好反而傷身體。”六哥抱著一本書,“馨妹妹,我給你帶了話本,你無聊的時候可以解解乏。”
所有人都瞪了他一眼。
什麼解乏?受傷了還看書?這不是受罰是什麼?
六哥滿臉無辜,完全沒有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什麼問題。看書,難道不就是休息麼?
七哥擠過來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被陳冬青打住:“好了,現在我們來說說,我究竟是怎麼受傷的。”
原本嘰嘰喳喳的室內,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眾人皆閉嘴,開始聽陳冬青說話。
“當時我隻覺得腦後一疼,似乎有什麼東西刺進了後頸,現在想起來,當時應該是有什麼東西藏在我的喜服中。”
陳冬青慢悠悠地道:“我覺得,毒藥是從我的衣服裡來的。”
柳相皺眉,覺得自己家的繡娘應當不會做出這種事。
難道是丫鬟中混入了其他人,要陷害他的可馨?
“等會我就回去翻一個底朝天,叫他們一個個出來給我審問。”大哥氣憤。
“去查查外頭的藥店,可不就清楚?”二哥顯然更理智。
“得瞧瞧,有誰能接觸小妹的衣服。”三哥哼道。
“順便再清理一下,那些看不慣妹妹的家夥。”四哥覺得是時候趁著這件事,替自己的妹妹出一口氣。
“除了繡娘,不是還有那個白雅接觸過喜服?不用問了,我看就是她了。”五哥哼道。
六哥立刻點頭:“我聽她說過馨妹妹的壞話,多半就是她沒跑。”
七哥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機會:“我這就去把她給抓來!”
陳冬青覺得,自己的這幾個哥哥,說來說去還算是說道了點上。
也不枉自己聽他們說了這麼久的廢話。
“我有些難受。”她‘慘白’著臉,躺了下去。
這加劇了眾人想要查明真相的決心。
之前,眾人的想法是有人在婚宴上動手,走錯了思路,才遲遲找不到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