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綏上前兩步,蹲下身將侏儒泡腫的手扒開,瞧見他的手裡有一根寸長尖細的鋼釘。
鋼釘呈現烏色,儼然有劇毒。
婦人不言語,隻是抱著侏儒的屍體哭。
在將侏儒掃下去的時候,陳冬青就有些奇怪。
她通常不怎麼出手,也很少有過激行為,隻是這侏儒一靠近,她的反應就特彆的大。
完全沒有動腦子,她的手就已經拍在侏儒的身上了。
在找到侏儒的屍體後,陳冬青對這個疑問有了解答。
“你這毒婦,巧舌如簧,我不要和你多說,我們去見官!我要去見官!”
何綏看了李晏寅一眼,兩人對這個婦人的來由大致有了個判斷。
李晏寅再度上前一步,沉聲道:“隻是不知道,你要去見哪個官?”
婦人抬頭,看他一眼。瞬時,她的神態變換,臉色竟陡然發紫,身上也破出不少蛾子。
那蛾子背上繪著綠色人麵,一看就不是什麼善類。
“退開!”
陳冬青一把抓開李晏寅,又將何綏推到自己身後,張手一招,揮出一道魔火。
這是她新學的把式,對付這些活物最好不過。
她倒是覺得平平常常,可何綏李晏寅等人瞧見,嚇得連話都沒能說全。
更不要說其他旁觀的人,更是將陳冬青當做妖孽處理。
雖說,準確說來,如今比起人,她要更接近妖一些。
蛾子遇見陳冬青掌心的魔火,立刻落在地上,沒有半點靠近陳冬青。在這種不斷的攻擊之中,那婦人的身形也在不斷變小,縮成小小的一團。
見狀不好,團子立刻就要溜走,陳冬青眼疾手快,伸手一招,一團火焰就追上團子,將它焚燒殆儘。
船上,有人尖叫:“殺人了!殺人了!有妖怪,有妖怪啊!”
噗通一聲水響,陳冬青看見船家跳船,跑了。
大概是受到了船家的啟發,不少人都通通跳船,迅速遊離此處。
哪怕是那些不會遊泳的,也如同下餃子一般跳下水,摸著過河去了。
直到船上隻剩下三個人,何綏才後知後覺。
他道:“陛下,我現在跳船來得及麼?”
陳冬青淡淡看他一眼:“晚了,開船去。”
現在船夫也沒了,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隻能靠著他們三個人動手。
陳冬青不會劃船,所以希望隻能在剩下的兩個人身上。
“我不會劃船。”
高貴的李家嫡子發聲,將劃船的重擔落在了何綏的身上。
何綏求之不得,速速離開,躲開陳冬青的視線。
“你不怕?”
陳冬青轉頭,看見的是李晏寅興奮的目光,以及欲言又止的表情。
“不怕。”李晏寅興奮地搖頭,“我聽聞當年妲己性格大變,是因為狐妖附身。陛下您是什麼妖怪?”
陳冬青:“......”她還以為李晏寅是唯一的正常人,卻沒有想到是唯一的精神病。
“您是貓妖還是狐妖?能不能噴個火?或者說吐個水?”
李晏寅越說越來勁,甚至靠近陳冬青,想要看看她身上是不是有哪裡不同,有沒有長狐狸的尾巴。
陳冬青拍開他打算作亂的手:“放肆!”
她原本擔心這兩個人接受不了,但現在看來,太能接受也不是個什麼好事。
“你當我演雜技呢?”陳冬青沒好氣道,“再多說一句,丟你下去喂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