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李耀解釋,“早上你告訴過我,赫連烈在學校裡權勢極大,黨羽眾多,我既然得罪了他,他的手下一定都會來找我的麻煩,趙亮隻是第一個!”
頓了一頓,繼續道,“趙亮是重點班裡‘吊車尾’的最後一名,如果隻是把他打倒,你覺得彆人會怕嗎?還不是會接二連三來找我麻煩?我再能打也經不住他們車輪大戰啊!而現在,這幫人看到了趙亮的兩個膝蓋,聽到了他的慘叫,再來招惹我之前,總要稍微掂量一下,其中十之八九的人,恐怕就會退縮了。”
孟江愣住,他可沒想到這麼多,單純覺得李耀下手太重而已。
李耀拍了拍死黨的肩膀,認真道:“小江,你知道我的出身,我從小就在垃圾場裡長大,在我成長起來的世界,即便是為了半根腐爛的香蕉,人們都可以拚個你死我活,有一次,我甚至看到兩群人為了半袋子冷冰冰的肉包子毆鬥,最後鬨出了兩條人命——半袋包子,兩條人命!相信我,在這樣的世界長大,我知道怎麼對付威脅和麻煩!”
“可,可是——”孟江腦子裡一團亂,似乎直到今天才看到死黨的另外一麵。
說不定,這才是最真實的一麵。
李耀平平淡淡地說:“垃圾場裡十幾年的生活經驗告訴我——麵對彆人的威脅,不是不可以講道理,也不是不可以妥協,不過要首先把彆人打得爹媽都不認識,然後再講道理,再妥協,否則,就不是講理,不是妥協,而是把自己放到鍋裡,任由彆人清蒸或者紅燒!以今天這件事來說,趙亮一來就要我跪下求饒,還要打斷我十根骨頭,我既不想下跪,也不想斷十根骨頭,除了和他血拚到底,還有什麼辦法可想?”
孟江呆了半天,道:“以前聽你說,你在垃圾場裡有個外號,叫‘禿鷲’,我還有些不信,覺得你是吹牛,現在我信了。”
李耀一笑,道:“是啊,那時候的我,可是比現在更凶狠十倍,瘋狂百倍——沒辦法,那時候我還是個小孩子,連刀子都攥不穩,不狠點瘋點,怎麼從大人嘴裡搶食吃?後來遇到老爹,他教會我很多東西,包括如何循規蹈矩,融入正常社會,我才變得稍微收斂一些。不過老爹已經死了,遇到這種事情,我也隻能按照‘禿鷲’的本能來解決啦!”
孟江歎了口氣:“我聽明白了,小妖,你是彆無選擇,不過除我之外,彆人一定當你小人得誌,太過囂張。”
“囂張?當然囂張!”李耀的鼻翼抽動著,不以為然地說,“我們這些在‘法寶墳墓’裡混飯吃的垃圾蟲,有今天沒來日,說不定這一分鐘剛挖到了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貝,下一分鐘就被靈能爆炸轟得連渣都不剩下!所以,對我們來說,一旦有了力量,就要馬上囂張,能這一秒囂張就絕不會等到下一秒,能囂張十分就不會隻囂張九分!有了力量卻不囂張,還玩什麼低調,萬一下一秒鐘就死翹翹,豈不是很可惜?就像你中了五百萬彩票,卻不花天酒地,而是去銀行存起來,結果剛出銀行就被飛梭車撞死了,簡直做鬼都冤枉!”
孟江認輸道:“好,好,你夠瀟灑,夠囂張,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赫連烈動用家族勢力逼你退學,你怎麼辦?”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天底下又不是隻有赤霄二中一所學校,大不了我換一所高中,就算不上高中,聯邦也是允許公民以私人身份報考大學的,隻是手續麻煩一些而已!如果赫連烈真的逼我退學,就讓他得償所願又有何不可?正所謂來日方長,我和他都還有大把美好青春啊!”李耀眼中凶芒一閃,若無其事地說。
兩人正說話間,一道矮小瘦弱的身影,顫巍巍地走向他們。
“老師來了!”孟江小聲說,拽著李耀站了起來,從花壇上跳下。
“這不是學校裡看管後勤倉庫的老孫頭嗎,他來乾什麼?”李耀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