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訴我,被血紋族感染的燕西北,和沒有被感染的呂醉,有什麼本質的區彆呢?”
巫馬炎一怔,陷入深深的思考。
李耀笑了笑,繼續道:“直到生命的最後一秒,燕西北都不認為自己被血紋族感染了,他和我信誓旦旦,他就是燕西北,一直都是他自己在推進整個計劃。”
“那時候,我並不相信,我和你們一樣,都以為真正的燕西北已經死了,在鐵原星上和我們周旋的不過是頂著燕西北軀殼的血魔而已。”
“現在,我又改變了看法,或許他是對的,他真的沒有被血紋族操縱,或許所謂的‘血紋族’,真的無所謂善惡,能分出善惡的,隻是我們自己,是我們的內心,‘血紋族’最多隻是推波助瀾而已。”
“不是血紋族控製了燕西北,而是燕西北吞噬了血紋族,借助血紋族的力量,來貫徹自己瘋狂的意誌!”
巫馬炎結結巴巴道:“師父的意思是”
李耀道:“我的意思是,或許每個人心裡天生就有一條深淵,而深淵的最深處就蟄伏著一頭血魔,任何人,即便是像呂醉這樣絕不可能被血紋族感染的人,稍有不慎,都會被深淵吞噬,被‘與生俱來的血魔’控製!”
“果真如此的話,血紋族有沒有被我徹底斬殺,重要嗎?”
巫馬炎倒吸一口冷氣:“那,那怎麼辦呢?”
李耀在他腦門上不輕不重彈了一下:“擔心的話,就把自己心底的深淵和血魔找出來,每天吃完了飯拉完了屎,有事沒事多斬它幾刀,不就行了?所謂‘修真’,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巫馬炎捂住腦門,若有所思,或者說,裝出若有所思的樣子。
這樣的道理,不是他這個二十出頭的小青年,可以輕鬆理解的。
就在這時,病房大門被猛地撞開,丁鈴鐺旋風般衝了進來,狠狠撞進了李耀懷裡。
李耀感覺就像是有一座正在噴發的火山砸在身上,既幸福,又眩暈,還有些窒息。
莫玄教授在旁邊笑吟吟地看著他們,液態金屬麵孔上泛出了一抹生動的光彩。
“要不要給你們十分鐘?”
教授很善解人意地問,向巫馬炎使了個眼色。
“算了。”
丁鈴鐺鬆開李耀,順便在他胸口捏了一把,撇嘴道,“教授您也是過來人,我和李耀十年沒見,十分鐘夠乾什麼呢?再說這裡場地太小了,不適合我們。”
“咳咳,咳咳咳!”
李耀大聲咳嗽,揉著快被丁鈴鐺勒斷的肋骨,正色道,“教授,我睡了半天,外麵情況如何?”
莫玄教授一笑,帶來了三條最新消息。
第一,得知“血紋族”有可能在聯邦議會大廈到處流竄,甚至感染了某一名議員、強者和宗主之後,聯邦政府高度重視,修真界大力配合,短短幾個小時之內,就由最頂尖的醫生、冥修師、煉器師等等,共同研究出了一套鑒定血魔的標準程序,鑒定正確率達到了100%。
經過鑒定,包括李耀在內,當時在場的上千名議員和強者們,統統通過,沒有一個被血紋族感染。
所有議員、強者和宗主們一致認定,“血紋族”已經被李耀徹底消滅,絕不會再為禍人間了。
真是雨過天晴,皆大歡喜!
“是嗎?”
李耀皺眉,“那套鑒定程序靠不靠譜,會不會出錯?保險起見,要不然還是把我和上千名議員啊,宗主啊,金丹強者啊,元嬰老怪什麼的,統統關起來,關個十年八年,觀察一下?”
“你放心,絕對靠譜!”
莫玄教授一本正經道,“這套鑒定程序得到了數百名議員、數百名掌門和數百名專家一致認可,相當於是數千名天元修真界的權威人士都打了包票,隻要通過檢測,就說明絕對、絕對、絕對沒有被血魔附體!”
“那就好。”
李耀終於鬆了一口氣,又問道,“那以後,我再遇上什麼麻煩,不會有人再拿‘血紋族’來說事吧?”
“這個絕對不會!”
莫玄教授斬釘截鐵,“今天在議會大廈內的所有人,都有被血紋族感染的可能,日後要是有人懷疑你,豈不是等於懷疑他們所有人?”
“所以,就在你斬殺血魔,陷入昏迷之後,所有議員、強者和掌門一致認定,‘血紋族感染’事件到此為止,日後誰還敢拿這件事來胡亂栽贓,就是無事生非,煽風點火,破壞聯邦來之不易的穩定局麵和修真界的全麵和諧,絕對是真人類帝國派來的奸細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