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之道,高處不勝寒,想要從元嬰到化神,難如登天。
“但是,想收一個真正的好徒弟,既要才華橫溢、能力出眾,又要忠心耿耿,一心光大師門——卻是比衝擊化神,更加難上百倍!
“能收到金心月這樣赤膽忠心、甘於為師門利益犧牲的完美弟子,簡直是你一生最大的成就,即便你李老魔此刻就暴斃而亡,想來都能瞑目了吧!”
李耀眨巴著眼睛:“這是好話嗎?聽起來怎麼這麼彆扭!”
龍揚君笑道:“彆扭就對了,之所以彆扭,因為這並不是真的——最開始,我讀了很多金心月和丁鈴鐺等人的傳記,但傳記這種東西,文過飾非、塗脂抹粉的地方實在太多,根本分析不出他們真正的性格和行動邏輯,就好像《三界至尊李耀傳》所寫的那個人,也不是真正的你一樣。
“後來,我就轉而分析他們的演講視頻,你知道,他們兩個為了競選最高議長,有很多公開演講視頻在靈網上流傳的。
“我仔細研究了上百段他們的演講視頻,不敢說像你這麼了解他們,至少能比韓拔陵等人,多發現一些東西。”
李耀道:“什麼東西?”
“野心,從金心月每一個毛孔裡溢散出來,怎麼都掩飾不住的野心。”
龍揚君道,“金心月是個野心勃勃,權力欲望濃烈至極的女人,就算真心實意把你當最親近最敬重的師父,也絕不可能為了你,你老婆,而犧牲自己的。
“那麼,乍一看,整個計劃就有不合常理之處了。
“因為經過她這樣一‘自爆’,李耀集團固然是能冉冉升起,徹底掌控聯邦的大勢,但她自己卻難免要身陷囹圄,斷送了明麵上的一切可能。
“畢竟,不管舊日豪門再可惡,她都是整個醜聞的中心,遭到這樣的毀滅性打擊,彆說‘聯邦議長、發展部部長、黯月基金會會長’之類的職位,哪怕再低一層的位置,她都沒資格去做了。
“對這樣一個幾乎為了野心和權力而生的女人,這簡直比千刀萬剮都要難受——我對你這個小徒弟的猜測,正確嗎?”
李耀點頭:“沒錯,她的確是這樣一個女人,我一百年前就知道了。”
“但那時候,你還不知道她的胃口會這麼大。”
龍揚君道,“或者說,一百年前比較幼稚的金心月,胃口本來就沒有這麼大,區區一個‘聯邦議長’就可以滿足那時候的她了。
“但是,經過整整一百年的修煉和膨脹,如今的金心月已經變成了一頭欲壑難填的巨獸,她要的不是聯邦議長這樣的虛名,而是整個星耀聯邦——真正的權力!
“聯邦議長,五年一屆,最多乾兩屆,那也就是十年,十年之內,還要受到議會和各方大佬的諸多掣肘,還要顧及方方麵麵的影響和利益,真能算是‘君臨天下,乾綱獨斷’嗎?
“不,聯邦議長隻是虛名,還有比議長更加關鍵的職位,有時候和議長重合,但有時候也未必非要重合,完全可以躲在幕後操縱一切,那就是——李耀集團的掌舵人!
“掃除了舊日豪門、陳腐勢力的新聯邦,李耀集團蒸蒸日上、勢不可擋,誰當上了李耀集團實質意義上的掌舵人,誰就能掌控整個聯邦!
“而且,議長是有任期,要受到各種製衡、監督和曝光的,但‘李耀集團掌舵人’卻是沒有任期,未必會被製衡,也不用向公眾負責的!能力足夠的話,完全可以五十年、一百年甚至更長時間乾下去,掌控聯邦未來百年的風雲變幻!李老魔,我說的對嗎?”
李耀不置可否,道:“但是,就算真的存在一個‘李耀集團’,現在的掌舵人也是丁鈴鐺。”
龍揚君輕輕笑了起來:“有句話叫‘望之不似人君’,你老婆既不是當聯邦議長的料,也不是當‘李耀集團掌舵人’的料,甚至她自己都不願意去當什麼聯邦議長、李耀集團掌舵人,對吧?
“而這,也正是金心月要煞費苦心,不遺餘力把她推上台的原因了,因為金心月非常清楚,丁鈴鐺是絕對不會和她爭權奪利的!
“表麵上看,金心月所做的一切都是自我犧牲,在為丁鈴鐺鋪路,這種對師門忠心耿耿的精神,相當令人感動啊!
“但仔細想想,所謂‘李耀集團’的核心圈層無非四個人——李耀的老婆加上三個弟子。
“李耀的老婆丁鈴鐺和大弟子巫馬炎,都是走純粹武道修行的路子,先不說能力,他們的興趣都不在權力鬥爭和操盤整個李耀集團上,縱然一時勉為其難,擔當大任,都不可能長久的,等渡過難關之後,肯定會把權力拱手讓人。
“二弟子謝安安就更不用說了,是最純粹的煉器師,她的野心恐怕比丁鈴鐺和巫馬炎都要小,根本不是當領袖的料!
“那麼,如果非要從核心圈層裡選一個掌舵人的話,除了能力出眾又‘忠心耿耿’,勇於為李耀集團犧牲自己的金心月之外,還有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