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錯人了”巫馬炎咬牙,從兩根香腸似的嘴唇中間,硬生生擠出了五個字。
謝安安笑了:“什麼啊,我是煉器師,看人從來都是先看手的,你的臉雖然被沙老師打得麵目全非,但一雙手上,所有指節的分布,明明就是巫馬師兄嘛”
巫馬炎傻眼,脫口而出:“誰說是被師父打的,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還有,誰是你師兄啊,少套近乎”
卻是一不留神,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謝安安“噗嗤”笑出聲:“挨了自己師父一頓教訓,又不是什麼不光彩的事情,這有什麼不敢承認的,你這小孩還挺要麵子”
巫馬炎惱羞成怒,剛想暴跳如雷,再次牽動傷口,疼得他直哼哼:“謝,謝安安,你彆太過分,誰,誰是小孩啊”
謝安安摩拳擦掌地走了過來,笑嗬嗬道:“來,我幫你按按吧,保證十分鐘就能活血化瘀,消腫止痛。”
巫馬炎哪裡肯信,豬頭一樣的臉再次扭曲,擰眉高叫:“你彆過來,你要乾什麼,我警告你謝安安”
巫馬炎欲哭無淚,放在平時,十個謝安安也不是他的對手,隻可惜虎落平陽被犬欺,萬眾矚目的天才少年,剛剛被李耀一頓諄諄教誨過,連腸子都“教誨”抽搐了,哪裡提得起半分力氣?
謝安安雖然不是戰鬥型修真者,但是這半年來在李耀的指點下,修煉《鯨吞**》和《披風亂錘法》,氣力早就比過去提升百倍,手速更是快到無以複加。
雙手如閃電,刹那光華。居然一下子捏住了巫馬炎的肩膀。
“嘶”
巫馬炎本能反應就是慘叫,然而料想中的劇痛卻是遲遲沒有傳來,反而湧來了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
謝安安雙手所及。劇痛全都化作一股股暖意,就像是苦澀的茶水在口中慢慢化開。隻留下絲絲甘甜,說不出的舒暢。
“咦”
巫馬炎瞪大眼睛,沒想到這個傻乎乎的女人,還有這樣的手藝。
“怎麼樣,很舒服吧?”
謝安安一門心思想要和這位未來的大師兄,不,應該說是“小師兄”搞好關係,十分賣力地幫他活血化瘀。笑眯眯道,“這也是沙老師傳授給我的秘術,他說是在一枚很古老的玉簡中發掘出來的,是從四萬年前的古修時代流傳下來,叫做化龍訣,對修煉之後的恢複,最有奇效。”
“最近半年我跟隨沙老師,也經常像你一樣,弄得狼狽不堪,是以沙老師就傳授給我這門秘術。讓我能迅速恢複,應付第二天的修煉。”
巫馬炎愕然:“你也經常被師父折磨得這麼慘?不會吧,他怎麼下得去手?再說。你不是煉器師麼?”
謝安安的鼻尖翹了起來,輕描淡寫道:“最近半年,你主要是在戰鎧係裡打基礎,還是我跟隨沙老師修煉的時間長啊,像你今天的樣子,在我身上是家常便飯了。”
“我是煉器師沒錯,但沙老師說,煉器的基礎就是要有一副好體格嘛”
“沙老師還說,我的天賦不行。恐怕成為不了一名智慧型的煉器師,卻是可以走力量型路線。往鍛造方麵發展。”
“他原本也下不了手,是我主動要求加磅的。因為我知道自己腦子不夠靈活,和巫馬師兄這樣的絕世天才不能比,如果不再刻苦一點的話,那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巫馬炎默然。
半個鐘頭前那場教學戰的慘烈,直到此刻回想起來,還是讓他心驚肉跳,頗有現在就逃之夭夭,避開明晚修煉的衝動。
他認認真真地看著謝安安,實在很難想象,這樣一個有些嬰兒肥,好似瓷娃娃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承受住師父那種慘無人道的修煉方式。
“你,你來這裡乾什麼?”
巫馬炎的口氣軟了下來。
謝安安的動作停滯了一下,咬著嘴唇道:“我,我是來找沙老師的,剛才,我和家裡人鬨翻了……”
巫馬炎聽謝安安將整件事說了一遍,十四歲的少年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樣的事情了。
“沙老師在裡麵嗎?”謝安安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滿懷期待地看著巫馬炎。
巫馬炎從來沒有被一個女孩子這麼近距離,這樣子注視過。
剛剛有些消腫的臉,“唰”一下又紅了。
“算了算了,好男不和女鬥,不跟你計較”
巫馬炎心煩意亂地揮了揮手,“師父還在裡麵修煉,等會兒我帶你進去,幫你和他說幾句好話就是”
“真的?小師兄萬歲”
謝安安喜出望外,雙手狠狠一用力。
“嘶”
巫馬炎眼角,兩滴火辣辣的淚珠終於奪眶而出,聲嘶力竭地咆哮起來,“謝安安我上輩子,和你有仇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