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能根據已知的信息來推斷。”
“最重要的一條信息,就是我提出要煉製‘螢火蟲’號,獨自一人在破碎虛空中修煉。”
“發現自己被血紋族感染之後,再回過頭來看‘螢火蟲號’的煉製計劃,我發現了諸多疑點,這實在不像是我在正常情況下會提出的方案,倒像是血紋族為了在破碎虛空中徹底吞噬我的神魂,所以才誘惑我拋出的陰謀。”
“那麼,這至少說明,血紋族現在還沒能徹底控製住我。它還要走最關鍵的一步棋。”
“或許,它可以在潛移默化中,激發我大腦深處的恐懼、憤怒、仇恨、嗜血……等等負麵情緒,在這些負麵情緒的暗示下,稍稍操縱我的行為。”
“它也可以消除或者掩蓋掉我的一部分記憶,並且在我生出強烈的懷疑時。用某種近乎‘催眠’的方式,令我打消疑心。”
“但是我想,無論操縱還是掩蓋,都不可能無限製地使用。”
“道理很簡單,一方麵血紋族的力量也有限,否則不會隱忍了這麼多年都蟄伏不出。”
“更重要的是,如果它動不動就強行扭曲我的意誌,抹除我的記憶,那麼就會塑造出一個截然不同的我。我自己,包括我身邊的人,一定會起疑心。”
“這是它最不願意看到的一點。”
“所以,我應該還有一絲,反敗為勝的機會。”
“我的判斷是,當我的神魂被星孩自爆炸得支離破碎時,血紋族極有可能窺探到了我的大部分記憶碎片,對我的過去一清二楚。甚至在我的神魂深處,暗藏了一些‘後門’。”
“但我不覺得。它能對我的每一個舉動,每一縷心思都了如指掌。”
“就好像是‘雙重人格’的人,兩個人格是交替出現的,並不可能出現,其中一個人格完全洞悉另一個人格的事情。”
“既然我不可能察覺到血紋族的每一絲想法,血紋族也沒理由會察覺到我的每一道念頭——至少。我希望如此。”
“我開始思考,對付血紋族的辦法。”
“一開始,我想將這件事告訴所有人,群策群力來對付血紋族。”
“可是這個念頭才剛剛在腦海中浮現,就被我硬生生打散。”
“血紋族千變萬化。詭秘莫測,即便告訴大家,你們也未必有解決之道,反而會打草驚蛇,激起它的警覺。”
“我最擔心的,就是血紋族用‘壁虎斷尾’的方式,不惜一切代價從我體內逃出去。”
“它還在我體內時,我可以想法設法對付它,但如果它不顧一切逃走,逃竄到彆人體內,甚至是蛇蟲鼠蟻體內,蟄伏幾百年再出來興風作浪,那就完全沒人能防備了。”
“所以,此事非但不能假人之手,必須由我親自解決,而且絕不能大動乾戈,不能露出半點蛛絲馬跡。”
“最要命的是,我不知道它是否能通過某種詭秘的方式,看到我所看到的一切,聽到我所聽到的一切?”
“死馬當活馬醫,我隻能放手一搏!”
“首先,我進行了一次小小的試探。”
“我在一篇修煉日誌中,記錄下自己近日的異常,並且說自己產生了強烈的懷疑,懷疑有異類入侵我的神魂,要通過某種方式來進行檢測。”
“當我寫下這篇修煉日誌時,神智非常清楚,並沒有受到一星半點的乾擾。”
“這就說明,血紋族對我的乾擾並非實時的,它並不能實時洞悉我的每一個念頭,否則根本不會讓我寫下這樣一篇修煉日誌。”
“而這篇修煉日誌一旦寫下,它更不可能操縱我去清除了,因為清除一篇日誌必定會留下痕跡,這種痕跡多了,就會引起我更深的懷疑。”
“它隻能用彆的辦法,來規避我的檢測。”
“接下來,我開始研究神魂檢測和攻擊類法寶。”
“一年前,修仙者為了對付‘借屍還魂’的‘白星河’,曾經煉製了大量神魂攻擊類法寶,不過大部分都沒來得及使用,修仙者就一敗塗地了。”
“我從這些法寶中,借了一大批出來,仔細研究,最終煉製出了一具小小的‘神魂檢測類’法寶,將其命名為‘鑒魂儀’。”
“隻要將鑒魂儀佩戴在後腦上,就會自動掃描腦波和神魂波動,來檢測我的神魂是否純淨,有沒有異常乾擾。”
“當然,我很清楚,鑒魂儀不會有任何作用。”
“因為血紋族既然讓我順順利利煉製出了鑒魂儀,說明鑒魂儀一定對它毫無效果,它有信心躲過鑒魂儀的掃描,從而令我徹底放心。”
“不過,它未必能洞悉,我煉製鑒魂儀的真正目的。”
“我並不是想將血紋族掃描出來,隻是孤注一擲,賭一賭運氣,賭我在使用鑒魂儀掃描腦域的時候,血紋族會進入某種‘蟄伏’狀態,深深潛入我的腦域最底層,絕不敢釋放出一絲一毫的異常波動。”
“也就是說,通過鑒魂儀,我可以獲得十分短暫的,‘絕對安全時間’,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用擔心被血紋族發現。”
“每次使用鑒魂儀,需要一個鐘頭,我不可能使用太多次,如果三五次之後還沒發現問題,就該停止了,否則更容易引起血紋族的懷疑。”
“三五次,每次一個鐘頭,加在一起就是三五個鐘頭。”
“我能用這麼短的時間,乾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