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惟見她們一副如臨大敵的緊張神情,張了張嘴,欲要說些什麼,想了一下,也就隨她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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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鄭國公的催促下,林思惟終於上門提親了。
納采,問名,納吉……一整套下來,雖然看似繁瑣,但在鄭國公的推動下,很快就定好了婚期。
循柔翻看著相繼送來的聘書和禮書,筆法遒勁,運勢流暢,寫的一手好字,她拿著禮書,緩緩地往下掃去,不夠貴重,但該有的也都有,沒法讓人挑出錯來,再按著他的家境,這樣的禮單已經足夠表達他的誠心,至少鄭國公就挺滿意的。
日子定得有些緊,府上眾人都在為大小姐出嫁之事而忙碌,隻有循柔閒得很,她象征性地繡了幾下嫁衣就交給繡娘去繡了,其他時間看看書喝喝茶,好像要出嫁的人不是她一樣。
循柔還真沒覺得她是要嫁人,她目的不純,去林家可不是給林思惟當媳婦的,不攪得他家無寧日就是好的。
臨近婚期,循柔被鄭國公叫過去,好生教育了一通。
“林思惟雙親早逝,你頭上沒有公婆管著,也彆沒了規矩。他由叔父叔母養大,你也要對他們敬重些。這日子都是過出來的,你彆看林思惟如今不顯,焉知他沒有飛黃騰達之日。你也不要覺得把你下嫁給他是委屈了你,林思惟是知恩圖報之人,你對他施以恩情,將來他必會感念你今日的情分,你的日子自然不會差到哪去。”
循柔聽了半日,一句話都沒有反駁,乖巧得不像話。
鄭國公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你都明白了?”
循柔頷首,“是的父親,我都明白了。”
這些話雖說是出於鄭國公對林思惟的看好,但也確實被他說著了。林思惟何止是飛黃騰達,他簡直是一步登天,所以趁著他還在地上盤著的時候,她能欺負就趕緊欺負,將來恐怕就欺負不著了。
鄭國公狐疑地看著她,他心裡怎麼就這麼不踏實呢。
他說什麼,循柔就應什麼,鄭國公隻能安慰自己是他多心了。
循柔擺出一副悉聽尊便的乖順姿態,“父親還有要交代的嗎?”
鄭國公原本有一肚子的話要說,這會兒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他已經儘可能地跟她講了些夫妻相處之道,再多的他也不好說,由著她自己去揣摩吧。
即便是她不懂事,林思惟總是能讓他放心的。
鄭國公找完她,孫氏又來找她,連續三天跟她閒話家常,終於在出嫁前的晚上塞給她一本小冊子。
循柔正要打開,孫氏急忙按住了她的手,“待會兒再看。”
循柔把冊子放到一邊。
孫氏想跟她叮囑幾句,但看著她澄澈的眼眸,舌頭就跟打了結似的,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姑爺還年輕,你、你也彆什麼事都由著他。”
循柔點了點頭,“這是自然。”哪能都由著他,她這是下嫁,合該她說了算。
孫氏摸了摸她的頭發,這傻姑娘。
等孫氏離開後,循柔才翻開了那本冊子,可以說畫得纖毫畢現,隻是重點部位被堆疊的衣裳遮住了,這大概就是猶抱琵琶半遮麵的含蓄美。
原來這就是新婚之夜要行的周公之禮,畫麵中男子的手從女子內衫下擺探入,素白柔軟的小衫堆在一起,隆起一個可疑的弧度,循柔漸漸地皺起眉頭,低頭朝自己的胸口看了一眼,林思惟要是敢這樣對她,她非得一巴掌扇過去。
將手中的冊子扔到床腳,循柔蓋上被子睡了過去。
沒睡多久,屋子裡進了許多人,循柔睜了睜眼,意識到今日就是她的大喜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