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白玄商頓了頓,沉默了一會兒,悶聲道:“我的。”
循柔往後仰去,身子化作一汪春水,柔媚地貼在他的胸膛上,緞子般的瑩潤秀發鋪散在懷裡,她幽幽地歎息道:“可是,你好像不太高興。”
白玄商道:“高興,高興壞了。”
循柔轉過身來,狐疑地道:“真的?”
是個人遇到這種事情都不可能會高興,白玄商抿了一下唇,生無可戀地“嗯”了一聲。
循柔環住他的脖頸,柳葉眉彎,語笑嫣然,“我也高興。”
白玄商的心沒來由地劇烈跳動,混亂的,模糊的,沒等他去分辨這份古怪感覺,就聽到她語氣輕快地說道:“孩子終於有爹啦!”
白玄商眉心直跳,頓時找到他心跳加速的原因,是被她氣到心律失常了。
二人達成共識,循柔毫不吝嗇露出燦爛的笑容,“不打你了,咱們回家去。”
剛邁進家門,白玄商就看到了那個小男孩,這孩子躲在屋門後麵,探出一顆小腦袋,正眼巴巴看著他們。
循柔瞅了眼僵在原地的白玄商,她走過去,彎腰抱起小男孩,一大一小齊齊地看向白玄商,等著他過去一家人團聚。
在兩道灼熱目光地注視下,白玄商艱難地邁動步子。
循柔晃了晃懷裡的小鬼,“來,叫人吧。”
小男孩烏溜溜的大眼睛,左看看右瞧瞧,透著一絲茫然,小胳膊摟著循柔,倒是很聽話,聲音軟軟地叫了一聲,“哥哥。”
不得不說,白玄商鬆了口氣,還好。
“錯了,要叫爹。嗯,叫爸爸也行,還洋氣點呢。”循柔捏著小男孩肉乎乎的小手玩。
白玄商說道:“叫哥哥就行。”
循柔朝他看去,“這不是差輩分了?”
“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他叫你哥哥,咱倆的關係可就不對了,你還想當我兒子啊?”
白玄商沒有給自己找個媽的打算,但他也弄不清,他和她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轉眼間孩子都這麼大了,他暗暗咬牙,真得謝謝她,不聲不響地給他弄出了一個兒子。
循柔像模像樣地輕拍著便宜兒子的背,她橫了白玄商一眼,嗔怪道:“兒子都不想認你,你好好反省一下吧。”
白玄商不知道他要反省什麼,畢竟他做夢都想不到他這麼早就當爹了,彆人生個孩子是十月懷胎,到她這裡是說生就生,連奶粉錢都省了。
循柔抱著小鬼玩了一會兒,轉手塞到了白玄商的懷裡。
“……”白玄商低下頭,一臉複雜地看著懷裡的小孩。
像嗎?
次日,白玄商去給白老頭送早飯。
雖然白老頭還在氣頭上,但他也看出孫子的狀態有點不對勁,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像遇到了什麼事。
“出什麼事了?”白老頭顧不上生氣,一瞬間心裡有了很多不好的猜測。
“沒什麼事。”
白玄商越這樣說,白老頭越是覺得出大事了。
“彆糊弄我,快點說到底出什麼事了?”
白玄商昨晚沒睡覺,被迫享受了一晚親子時光,這會兒還有些無精打采,語氣慵懶地說道:“真沒事,隻是在想,如果突然蹦出個小孩管你叫太爺爺,你會不會被氣暈。”
白老頭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乾什麼了?”
“沒乾什麼。”這話該問那隻女鬼,她對他乾什麼了!
白老頭摸著拐杖想打他,“還不說實話,好端端的,你會問這個?是不是你欺負人家小姑娘了?”
白玄商把拐杖拿遠,“沒有。”誰欺負誰還不好說。
白老頭也不信孫子能乾出那種事,順了順氣,琢磨著他這話的意思,難道是想找媳婦了?
思及此,白老頭沉默了,家裡的條件擺在這兒,哪有錢給他娶媳婦,人人都知道錢好,可這錢又從哪裡來呢?
白老頭受了一輩子的辛苦,日子依然過得緊緊巴巴的,他知道在地裡刨活的辛苦,才盼著兒子和孫子能有出息,他們跟他不一樣,有才分有文化,怎麼能窩在這個小村子裡?
可是兒子時運不濟,沒有施展才華的機會,後來又因為沒錢治病,小病拖成大病,早早地就去了。如今到了孫子這兒,又被家裡拖累得不去念了,說來說去都是錢鬨的,要是有錢就好了,有了錢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白老頭陷入了一個怪圈,不停地想著這些事情,每次一想就總要歎氣,倒是不去跟白玄商慪氣了,他是看出來了,那臭小子打定了主意,就是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這天,白老頭去田裡轉悠,定睛一看,發現了一隻兔子,這隻兔子一動不動地趴在田裡,白老頭慢慢靠近,伸手一抓,兔子突然蹦了出去,差一點點就能抓到。
白老頭追著兔子,不知不覺地走遠了,兔子跑得無影無蹤,他抬起頭,看到了一座小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