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柔則顯得冷酷許多,直到小男孩跟著女人離開,她也沒彎一下腰。
她瞥向白玄商,“當爹當上癮了?”
白玄商懶得理她,起身往回走。
循柔揪住他的袖子。
不知道是她那雙眼睛太會說話,還是白玄商太會察言觀色,不用她開口,頓時就懂了她的意思,但他寧願什麼都沒看懂。
白玄商重新抱起她,真誠地建議道:“其實你可以飄著走。”
循柔搖頭,“不要,太累了。”
“……”他就不累嗎?
白玄商抱著她回了家,進屋時,額頭出了一層薄汗,按理說她身上泛著陰冷氣,抱著她就像抱著一塊冰,站在大太陽底下都不會冒汗,可他這不是熱汗,而是冷汗,純粹是被疼出來的。
這次比以往要下手重,他撐著不吭聲,不代表一點事沒有。
循柔想著事,一時沒留意到他。
蘇貴戴的那個小玉瓶裡還有好幾縷綠光,想來也是些孤魂野鬼。
“到了。”白玄商出聲提醒。
循柔從他身上下來。
白玄商走到桌前,看到那個紙盒就心塞,不是說破財免災麼,他花了那麼多錢,招來了一頓打,上哪說理去。
他把紙盒打開,往門外走去,“你試吧。”試完就趕緊走,他要被她折騰死了。
白玄商走到了屋外,輕靠在牆壁上,摁住腹部緩緩地吐了口氣,盯著地上的影子微微出神。
聽到身後傳來輕微的響聲,他側了一下頭,她穿著那條綠裙子站在門邊,裙擺像傘一樣寬大,腰身又掐得細細的,濃鬱的綠色襯的她本就雪白的肌膚愈發耀眼,一頭烏黑濃密的秀發披散在肩頭,紅豔的唇瓣,挺翹的鼻子,絢麗得像一幅畫。
他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平心而論,這隻女鬼是挺漂亮。
他收回視線,不再去看她,可他不去看,她非要在他眼前轉,晃得人心煩意亂。
“好不好看?”循柔很喜歡,拎著裙擺邁出了門檻,在灑滿銀輝的月光下轉了一圈。
一穿上這裙子,她就忍不住想轉圈,想讓這綠意流淌起來,轉了兩圈,她一把拉過白玄商,“會不會跳舞?就跳那種很流行的交誼舞。”
白玄商抿了一下唇,“你能饒了我嗎?”
離得近了,循柔這才注意到他的臉色有點蒼白,她推著他進了屋。
說了好一會兒,白玄商才肯讓她看,也不是他願意讓她瞧,而是不給她看,她要來硬的。
他把外衣脫下來,循柔垂眸看了過去,他的腹部有幾塊青紫,胳膊上也有她抽打的痕跡,瞧著怪刺眼的。
好在他體質特殊,能抵禦住陰煞之氣,受的都是皮外傷,要是陰氣入體,那才是要命呢。
循柔的指尖輕輕地觸碰,白玄商瞬間繃緊身體,又疼又癢,渾身都不自在。
循柔收回手,“需要上點藥嗎?”
白玄商穿上衣服,“不用。”
“我今晚不走了。”
白玄商扣扣子的手頓住,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她下一秒就說道:“跟你一起睡。”
白玄商沉默了,這哪是跟他一起睡,分明是要讓他不能睡。
“這個是?”循柔眼尖地看到了一抹紅,他這屋子太小了,東西又少得可憐,隨便掃幾眼就看到了那個籃子。
白玄商沒來得及攔她,她已經先一步拿起了那條裙子。
這是一條豔麗的大紅花裙,衣領和腰部似乎改動過,居然還不算難看,循柔打量了幾眼,“給誰的?”
白玄商真不想說是給她的。
十分後悔沒有早一點毀屍滅跡。
他淡聲說道:“準備燒給我娘的。”
循柔點了點頭,“原來是給我的。”
白玄商睨向她。
她湊近了他,笑道:“就是給我的對不對?”
循柔打量著這條裙子,這是他自己改的?手還挺巧。
白玄商撇開了眼,離他這麼近做什麼。
循柔傾過身去,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轉頭拿著裙子往身上比劃。
白玄商神情微怔,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他垂下眼簾,不能接受自己會對這隻女鬼生出彆的想法。
都說好了傷疤忘了疼,他這傷還沒好呢,就先忘疼了。
想到這兒,他抬起手,用手背用力地擦了一下臉,想將那點酥麻的感覺一並擦去。然而他剛擦完,手還沒放下就對上了她的視線。
白玄商心裡咯噔了一下,她要不要這麼敏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