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抑非按了按額頭,或許是這幾天太忙了,才會做那種荒誕的夢。
……
胸前佩戴著一朵小白花,身上穿了一身黑裙子,循柔反應過來,她這是又入夢了。
懷裡抱著一個黑白相框,循柔轉過相框,看到了照片裡笑容燦爛的老莊。
嚇人一跳。
循柔立馬甩開了手。
“哐當”一聲,相框被扔到了地上。
剛走進屋裡的莊抑非腳步頓住,視線落在黑白相框上,父親的遺照被繼母毫不留情地扔到了地上。
循柔眨眨眼,“我手滑了。”
莊抑非走過去,撿起遺像,看到了父親過於燦爛的笑容,他默默地把遺像合到了桌上。
男人剛娶了一個小妻子,正是新婚燕爾,卻突發意外,猝然離世,隻留下還沒成年的兒子和美麗柔弱的妻子。
循柔已經收拾好心情,迅速地入了戲,微微垂頭露出一截雪白纖細的脖頸,水汪汪的大眼睛漸漸漫上水霧。
她抬起頭看向莊抑非,淚眼婆娑,帶著哭腔,細細弱弱地道:“小莊,你爸就這樣離開我們了,隻剩下我們孤兒寡母。太突然了,真的太突然了,我好傷心。”
莊抑非看著合在桌上的遺像,沒有什麼情緒起伏。
循柔傷心了片刻,堅強地說道:“你爸雖然去了,但活著的人還得繼續生活。你放心,我就是砸鍋賣鐵,也供著你把學上完。以後,我來照顧你。”
莊抑非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循柔抹了抹淚,一雙水洗過的眼眸分外澄澈,她歎息了一聲,“好了,天也不早了,快到吃飯的時間了,你先去寫作業,我給你做飯,飯做好了就叫你。”
莊抑非果真回了房間。
他倒是不客氣,循柔想到什麼,趕緊拿起相框追了過去。
莊抑非剛要關門,一隻素手抵在了門上,他抬眸看向她。
循柔二話不說把相框塞到了他懷裡,“你爸最疼你,又離開得那麼突然,什麼都沒交代,肯定放心不下你,照片放在你屋裡,他能時刻看著你,也好讓他安心。”
“他可能更想你。”莊抑非把照片推了過去。
“你這孩子胡說什麼呢?大人的事情,你不懂。”循柔用力地摁了過去,轉身離開。
莊抑非拿著那個相框進屋,看了幾眼,塞進了書架裡。
讓父親在裡麵擠著是有點不孝,莊抑非看著書架,過了好一會兒也沒把相框拿出來。
“咚咚哐哐……”
莊抑非偏過頭去,外麵的聲響仍在繼續。
“哐哐哐哐哐……”
莊抑非剛走到廚房,就看到她拿著一把菜刀在揮舞。
“你在乾什麼?”拆家嗎?
“嗯?”她聽到聲音,轉過了身來,手裡還拿著那把鋒利的菜刀。
寒光淩冽地揮過來,莊抑非瞳孔微縮,迅速地側身避開。
驚險的一幕發生在瞬間,他的喉結滾了兩下,險些做了她的刀下亡魂。
循柔持著菜刀走近。
莊抑非出聲道:“站著彆動!”
循柔神色無辜地看著他,“你怎麼了?”
莊抑非平複了一下心跳,朝她走了過去,將她手裡的菜刀拿了下來。
“你拿我的菜刀做什麼?”循柔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個胡鬨的孩子,“快彆鬨了,我還要做飯呢。”
“你確定你會做飯?”莊抑非道。
小瞧她,循柔毫不謙虛,“當然。”她可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要不然怎麼養得了這麼大的兒子。
莊抑非看了眼她自信飛揚的模樣,再瞧菜板上被砍得麵目全非的大白菜,陷入了沉默。
父親為什麼不帶她一起走?
要留著她禍害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