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霰麵向喜悅溢於言表的殷樺:“殷家第三十二代孫,殷樺。”
殷樺上前一步:“在。”
莫霰:“殷家子孫殷霄不肖,優柔寡斷,識人不清,險害殷家數百年基業,今殷家第三十二代孫殷樺性情純善,修為有成,故托付家主之位,還望承先祖遺誌,日後懲惡揚善,弘我殷家。”
殷樺激動的手和聲音都在抖:“殷樺當不負教誨!”
殷樺接過盒子,特地打開看了看,確定印璽在裡麵,笑得牙不見牙,眼不見眼。
傳位結束,眾人一同往外走。
殷霄人單純,對家人都沒有架子,大家都喜歡他,所以哪怕當了家主也叫他霄霄。
可殷樺性情乖張,小時候就調皮搗蛋,近幾年修為大漲更是惹出不少亂子,但一朝天子一朝臣,不少牆頭草簇擁著殷樺連道恭喜。
殷樺樂嗬嗬地揮手:“今天大喜,晚上我請大家吃酒!”
“家主爽快!”
“這才是我們的新家主!”
“家主定能重振殷家雄風!”
殷樺被誇得找不著北,他上邊可還有個還能乾活的爹呢,誰能想到家主之位會砸他頭上?
他捧著印璽盒樂翻了天,忍不住再次打開盒子,拿出印璽跟新跟班炫耀。
可當手接觸到印璽的那刻,他像觸電般猛地抽搐起來。
“啊——!!!”
雙目開始變紅,頭發和指甲如鬼般肉眼可見地拉長,血管經脈像要衝破皮膚般瘋狂鼓起,讓他好似變胖了一倍。
突如其來的詭狀當即引起眾人注意,離他近的跟班一跑幾米遠,走遠的人倒是折回來,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驚呼道:“怎麼回事?!”
殷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他連骨頭縫都是疼的,幾根手指頭就能捏起來的印璽此刻仿若千鈞,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正從印璽裡磅礴而出,衝刷著他每寸血脈。
殷二叔焦急地跑到殷樺身邊:“樺兒!樺兒!你怎麼樣?!”
殷樺嘶吼道:“疼!我好疼啊——!”
莫霰聽見動靜來到前邊,一看殷樺狀態就對殷二叔說:“不好!二叔快躲開!”
殷二叔恨恨地望著莫霰:“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你做的!”
不等莫霰解釋,竭力打滾的殷樺突然平靜下來。
殷二叔低頭:“樺兒,你……”
他話未說完,殷樺張大嘴一口咬上他的脖頸,鮮血四濺。
有人眼疾手快地掏出符紙貼到殷樺額頭,另一人配合著救下殷二叔。
符紙隻幾息就燒了個乾淨,殷樺人已經通體醬紫色,四肢細瘦,軀乾卻越來越圓。
殷老被幾位晚輩護著,大聲喊道:“都躲開!這是祝家邪術!”
小輩驚疑不定:“祝家邪術?”
殷老快速道。
“沒錯!此邪術以九名童男童女精/血/肉/身為
引,強行提高受術者修為,沒想到祝家竟然還沒銷毀,他們有沒有一點人性!
“此術極易引起反噬,我殷家印璽乃至陰之物,催化了殷樺體內陰氣!
“大家快離他遠點!能提高修為的童男童女本就具有天賦,驕子早夭,怨氣最重!
“單是被殷樺碰到就會陰氣入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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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莫霰按住殷父肩膀來到人前。
亂局人人自危,青石地板碎裂染血,唯獨莫霰安然立在台階上,他纖塵不染,眉宇間儘是風雨不動的肅靜。
紅衣厲鬼越走越近,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怕他突然給莫霰一爪子然後殺光殷家。
可眾目睽睽下,紅衣厲鬼停在莫霰前方一米處,他一臂擋在胸前,一臂橫在背後,鄭重其事地行禮道:“已成功阻止騷亂,主人。”
主人?!
那個一看就危險至極的紅衣厲鬼,竟然恭恭敬敬喊殷霄主人?!
在場眾人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殷家前任家主。
殷九叔問出眾人心聲:“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莫霰領著極具威懾力的餘生微一步步走下台階,來到殷樺前方站定。
殷樺手腳全被餘生微用匕首死死釘在地上,臌脹的軀乾變得乾癟,醬紫色皮膚鬆鬆垮垮堆了幾層,散
() 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
殷老生平最恨邪術,氣衝衝地罵道:“這種邪術喪儘天良,殷樺死不足惜!”
有殷老開口子打破寂靜,其他人也跟著議論起來。
“怪不得殷樺這幾年修為提升那麼多,原來是在修煉邪術!”
“祝家也是這一代祝罡上位後才站有了名氣,難不成祝罡都是靠這種邪術堆出來的?!”
“這是祝家的邪術,而且九個天賦不凡的童男童女可不好找,祝家為什麼願意幫殷樺?”
“明擺著殷二叔和殷樺勾結祝家啊,叛徒!”
殷二叔脖子的血剛剛止住,連滾帶爬來到殷樺跟前:“樺兒!樺兒你醒醒!”
莫霰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殷二叔:“二叔,為什麼祝家願意用邪術幫殷樺堂弟提高修為,你是不是答應過他們什麼?”
殷二叔低著頭不肯看莫霰:“我聽不懂你什麼意思。”
“是為了它?”莫霰撿起殷樺手裡的殷家家主印章,苦笑著對殷二叔道,“祝罡是不是告訴你,隻要你能幫他辦些瑣事,和他聯手把我擠出殷家,他就會讓你當下任殷家家主,為了取信你,他還用邪術幫殷樺提高修為,並且騙你說不會被發現,也不會傷及根本?”
殷二叔咬緊牙關:“我說了,我不知道!”
莫霰:“你還想等著帶殷樺去找祝罡,讓祝罡幫忙救人,對嗎。”
殷二叔動作一頓。
“可祝罡現在自身難保,”莫霰手指摩挲著印璽,“祝罡為修煉邪術,手上沾的人命過百,而且用的都是折磨人的陰毒法子,這件事已經在社會層麵引起轟動,公安部門連夜成立專案組,前去調查祝家了。”
殷二叔震驚地抬起頭:“你說什麼?”
莫霰:“今天早上才發生的事,二叔不怎麼上網,不知道很正常,但你現在可以查一查。”
殷二叔不甚熟練地上網一搜,果然看到相關新聞。
他慌忙扔掉手機:“這怎麼可能!”
“你糊塗啊!”莫霰語帶沉痛,“憑邪術換來的修為絕非正道,早晚都會加倍反噬自身,你這不是幫殷樺,而是害了殷樺!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他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生死未卜的樣子,就是你想要的嗎?!”
祝罡定然騰不出手管殷樺的事,殷二叔最後的希望被斬斷,他狠狠打了個激靈,隨即淌下熱淚:“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如果知道樺兒會變成這樣,打死我都不會讓祝罡幫他提高修為的!”
莫霰:“我問你,除了殷樺,你有沒有修煉這種邪術?”
殷二叔目光閃躲:“我原本沒想修煉,是祝罡逼我……”
眾人聞言都倒吸一口冷氣。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誰心裡不是門清。
殷樺沒腦子,說不定祝罡就是從殷樺下手聯係上殷二叔,先給一點蠅頭小利,讓殷樺使用邪術變強,承諾擠走殷霄後讓殷二叔上位。
但賊船就是賊船,殷樺成了威脅殷二叔的
工具,祝罡徹底把殷二叔拉下水,還威逼利誘殷二叔也修煉邪術,殷二叔可能知道邪術會反噬,卻不知道會反噬到這種程度,貪圖力量和權力,和祝家賊船越綁越緊。
莫霰:“你都幫過祝罡什麼,是不是還協助他想要打開殷家地底封印?”
“打開殷家地底封印?”
殷二叔詫異道,“祝罡隻是讓我彙報你的動態,偶爾幫忙遮掩些線索行蹤之類,但我知道這背後水太深就沒去淌,他竟然想打開殷家地底封印?!”
莫霰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