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葵,他怎麼會獨身來金陵!
怎麼搞成了這樣!
蕭複緩緩伸出手去,在他眼角皮膚上輕輕觸碰了下,約莫是很疼,他竟閃躲皺眉。
“子葵?”
兩個字輕到懸心。
接著嚴睢便看見,蕭複慢慢轉過身,他身著玄黑大氅,神態活像個閻羅王,聲音森冷有如寒冰:“都殺了,留一個活口,抓回去嚴刑拷打。”
嚴睢配合地點頭:“侯爺,您說,留哪個活口?”
這下,都不用拷問了,椿樹胡同的人牙子趕著上前道:“我說!我說!是羅府的管家,讓我們乾這事兒的!讓我們把林子葵拖回椿樹胡同喂啞藥,折磨然後弄死!侯爺!世子!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啊!!若是知道他是侯爺您的人,給小的一百個膽子,小的也不敢動啊!!”
嚴睢:“哪個羅府?這麼膽大包天!”
“刑部侍郎……羅府。”
嚴睢:“難怪要將我抓刑部大牢,哈哈,一個三品侍郎,就敢讓你們當街綁架?”
蕭複出聲:“他眼睛是你們誰做的?”
“啊?什麼?不!侯爺,我們根本沒碰他眼睛,隻不過用了催-情藥……把他迷暈了,他真的沒事的!至於眼睛怎麼回事!我們不知道啊!他是剛從那個戶部郎中肖府出來的!我們也沒有碰他!隻拿了他身上的財物!才八兩銀子啊侯爺!!”
“饒命啊侯爺!您大人有大量……”
“嗯。”蕭複麵容森寒,手腕一翻,嚴睢連他動作都沒看清,就看見一把繡春刀雪亮刀芒竄過去,手起刀落,哐啷啷,七顆血淋淋的人頭落地,俱是睜大眼睛,死不瞑目。
“……”
嚴世子後退了半步。
“嚴睢,拿我令牌入宮,讓太後把謝三爺送出來,就說昌國公身體不適。”蕭複將令牌一拋,他脫下身上大氅,將之往林子葵身上一蓋。
“將這些腦袋,都丟到羅府門口。”蕭複冷冷丟下一句。
隨即,嚴睢便看見蕭侯爺單手抱著大氅裡裹著的人上了馬。
離這兒兩條街,就是昌國公府。
“府醫!”蕭複快馬回了國公府,將人抱下來,大步進府喊,“立刻召府醫來!”
將林子葵輕輕放在自己的床榻上,黑色大氅敞開,露出他蜷縮的模樣,不知是痛,亦或是癢,亦或是催-情藥的作用,林子葵的臉色紅到不正常,皮膚燙得很!
蕭複一碰他的臉頰,才看見自己的手微微在顫。
心絞如割。
昌國公府的府醫已經氣喘籲籲地跑過來了:“侯爺!侯爺!下官來了!”
這位府醫是退下來的老禦醫,醫術了得。
“快看看他的眼睛!”蕭複讓開一點位置給府醫,正要起身,發現林子葵的手,竟抓住了自己的袖子不放。
他伸手去握,才感覺林子葵手裡攥著什麼東西。
蕭複慢慢掰開,是幾
片靉靆的琉璃碎片,在他手心裡牢牢握了許久,已將手心劃破了,滿目瘡痍。
他整顆心都為之一顫。
府醫也看見了,連忙把侯爺的手拿開:“哎呀怎麼搞成這樣……”
府醫挑開琉璃碎片,給林子葵止血包紮:“這位公子啊,身上怎麼會這麼燙!這,這是用了催-情藥?”
蕭複沒有說話,眉心蹙得更深,他看見包紮好,就伸手去輕輕拉著林子葵的四根手指,林子葵無意識間,竟也動彈手指,回握他,口中發出模糊不清的囈語。
依稀是:“照淩姑娘……”
蕭複從沒有這般難受過,控製不住的殺意在胸口蔓延升騰:“你快給他瞧眼睛!這該死的藥怎麼解?!”
府醫一邊給林子葵檢查眼睛,一邊搖頭:“眼睛外傷頗為嚴重,下官先給他外用藥減輕痛苦,愈合外傷……隻能儘力一試!至於那個藥……下官,”府醫撓撓臉,“下官治不了,那讓個丫鬟或者小廝來給他紓解吧?”
蕭複沒有回答,催促府醫:“先治他的眼睛,你快些開藥!彆磨蹭!”
他催命一樣催府醫,看著府醫將搗好的藥汁,滴入林子葵的眼睛衝洗,然後上藥,最後用白布蒙上兩層。
蕭複心口在灼燒:“這樣有用麼?”
府醫道:“這樣下來,慢慢他就沒那麼疼了。”
林子葵疼醒了,倏然抖了下身子,聲音沙啞迷茫地喊:“二姑娘。”
蕭複立刻攥住他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林郎,我在,不怕。”
正在收拾藥箱的府醫,大為震撼地望向蕭侯爺。
蕭複頭也不抬地揮手:“你看什麼?還不快出去。”
府醫趕緊提著藥箱跑了,跑到門口前,又回頭道:“侯爺!紓解出來就行了,這小公子的身體,現在禁不起您折騰啊!”
蕭複:“出去,不許跟任何人聲張。”
門一關,屋子裡就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