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是大楚人,離鄉背井的來到南蠻,有很多家人還留在大楚,你們若是執迷不悟,還死守花家寨,那等花家寨被攻破後,你們個個都得滿門抄斬!你們都好好想清楚,到底是向我投降,保住一命,以後還有和家人見麵的機會,還是之後因謀反連累家人,滿門抄斬!”
“我隻給你們五天的時間,五天之後,如果不投降,我就視為你們不答應,那麼之後你們若還想再投降的話,我也不再理會,直接殺降!”
殺降這一說法完全是張衝嚇唬人的,所謂殺降為不詳,若是張衝真這麼做,回頭絕對被皇帝追究。不過這嚇唬的作用起到就夠了,之前丟人頭的時候,就說了給五天機會投降,否則就會有大禮相送,而那些大禮就是陳王家眷一個個的人頭。
如今對方再度給出時間限製,五天之內投降還能保命,五天之後直接殺降!陳王軍被困花家寨,陳王又老懷疑他們之中出了細作,隔三差五的就殺人。這使得陳王軍軍心渙散,起了反叛之心。
陳王在書房神經兮兮的轉著圈,每天一個人頭讓他變得麻木,他已經無法再思考了,看見誰都像是細作,是叛徒!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砰的一聲,一群身穿盔甲的士兵們聚集在外,一腳踹開書房的門。
陳王見狀下了一跳,蒼白著臉大聲怒罵道:“我不是說過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進來嗎?!你們想造反不成?!”
此時的陳王頭發灰白,消瘦不堪,麵色蠟黃,眼袋極重,還有他那神經質的嘶啞聲,這哪裡還有當初那意氣風發的光彩。
士兵們越發的認為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了!兩個士兵走到陳王身邊,一手架住他一隻胳膊,“陳王殿下,得罪了!”
“你……你們!果然是你倆,你倆是皇甫少瑞(大楚皇帝)安插.在我身邊的細作對不對!”陳王一邊掙紮,一邊惡狠狠的道:“虧我這麼相信你們!你們居然背叛我!”
捉住陳王的那兩個士兵並非普通的小兵,而是陳王手下得意的將領,他們聽到陳王如此指責,都不免皺起眉頭,曾幾何時,他們何嘗不想一輩子追隨陳王,哪怕戰死沙場!可陳王的做法太讓他們寒心了,陳王變得神經質後,誰也不信,包括這兩位將領,陳王心中已經打算將他倆除掉,虧得有人及時報信,否則他倆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在張衝下達期限的第三天,花家寨的寨門終於打開,守在花家寨的陳王殘兵們親手把這個已經魔障了的王爺押了出來,交到張衝手中。
陳王想自立為王的夢想,就此破滅。
陳王被帶回大楚軍營時,皇甫少燕差點沒認出來這個皇叔,這蒼老得也太多了。不管怎樣,人抓到就好,可以給皇上交差了。
皇甫少燕遵守了與南蠻的協議內容,將派至南蠻的所有兵力全部撤回,不會乾涉南蠻的內部事宜,他們下任族長愛怎麼選就怎麼選,估計未來好些年都太平不了,不會成為大楚國的威脅。
皇甫少燕留下一萬兵力繼續駐守赤鬆城,這個與南蠻接壤的邊界城池。然後帶著剩下的兵馬與被俘的陳王,凱旋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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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連夜趕路,皇甫少燕等人終於回到帝都,兵馬駐紮城外,至於皇甫少燕他們就等候麵聖,論功行賞了。
這次南蠻戰役前前後後打了半年的時間,將陳王活捉,所有叛徒沒有投降的一舉殲滅。這跟前世花五年時間相比,實在好太多太多了。陳遠陌對此也忍不住的驕傲起來。
陳遠陌跟隨燕王離開帝都前去打仗時,快要入夏,現在勝利歸來時已是年末,早已入冬。剛好,這大勝南蠻歸來,是帶給皇帝最好的新年禮物。
進入帝都這天,帝都裡飄起了大雪,陳遠陌與皇甫少燕拜彆後,騎馬回到陳府。
陳遠陌還沒走到陳府大門口,就那裡黑壓壓的站著一片人,陳遠陌定睛一看,有些受寵若驚,陳府上下所有人,都在大門口迎接他,陳遠陌上輩子中了探花也沒這待遇。
陳遠陌連忙從馬上下來,誠惶誠恐的牽著馬快速走去,走到祖父陳瑾儒麵前,立刻恭敬跪下,滿口謙虛的道:“祖父,遠陌不辱使命,打了勝仗回來了。”
“乖,乖,”陳瑾儒滿臉笑意,連忙把陳遠陌扶起來,“快點起來吧,進屋說話。”南蠻戰事連連告捷,皇甫少燕的上書裡可沒少誇讚陳遠陌的,這讓他這個做祖父的在朝堂之上倍兒有麵子。
陳遠陌起身,恰巧對上了站在陳瑾儒身後的陳季然,這位父親正用複雜的目光盯著陳遠陌,他有一個這麼出色的兒子,不知心裡是喜是憂。
陳季然的神色讓陳遠陌痛快極了,自己越優秀,質疑自己血統的陳季然就越難受吧。陳遠陌一如往常那般討好的看向陳季然,小心翼翼的道:“父親。”
“嗯,”陳季然不冷不淡的道:“進去說話吧。”
陳遠陌追隨皇甫少燕去打南蠻,被皇甫少燕大加讚賞,凱旋而歸。但陳府眾人都不是真心為陳遠陌感到高興。陳季然不必多說,長房那邊可是巴不得陳遠陌死在南蠻才好。
陳遠陌麵帶笑意,心冷的在陳家眾人的簇擁下向府中走去。
“遠陌~”這是陳遠陌熟悉心念的聲音。
陳遠陌聞聲望去,隻見陳玉蘭站在人外,滿臉笑意的對他招招手。
陳遠陌心裡一暖,停下腳步,下一刻就向她飛奔而去,激動的將人抱在懷裡,“玉蘭姐姐。”
被陳遠陌這麼一抱,陳玉蘭的眼圈立刻紅了,本來她想笑著迎接弟弟歸來的,“遠陌,你終於回來了。”
倆人是親姐弟,感情自然是好的,陳遠陌放開陳玉蘭,將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鼻頭也有些酸酸的:“姐姐,你清減了好多。”
“有嗎?”陳玉蘭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麵頰,“我應該是胖了才對。”
這時一道清脆的女聲插了進來,“好了好了,咱們快進屋說話吧,外麵天寒地凍的,還下著雪呢。”
陳遠陌看向這個說話的女子,她站在陳家眾人之中,但陳遠陌之前在陳家從未見過她。女子不過二十歲左右的年紀,相貌清秀甜美,梳著的發髻看上去應該是已經嫁人了。
陳瑾儒見陳遠陌注意到這個人,乾脆直接與他介紹道:“遠陌,這位是郭燕芬,你祖母家的遠房侄女,你出門打仗期間,她嫁給你父親當填房了。”
陳遠陌心下了然,郭燕芬,顧名思義,就是郭家的女兒了,看來祖父是一心要扶持二皇子皇甫政了,以聯姻的方式與郭家親上加親。
陳遠陌微微一笑,雙手抱拳恭敬的行禮道:“原來是母親大人,在下遠陌,是玉蘭姐姐的親弟弟。”
郭燕芬可沒想到陳遠陌會這麼容易接受自己,當初她剛嫁來的時候,就連那個脾氣最好的陳玉蘭也給她甩過臉子。望著這個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繼子,他那如沐春風般的笑容讓郭燕芬羞紅了臉,都不知該說什麼好,她吭吭哧哧的道:“以後……以後多多關照。”
回到正廳,陳瑾儒與老夫人上座之後,陳遠陌恭恭敬敬的給二位老人上茶,以表孝心。
陳瑾儒喝茶過後,便開始詢問著些在南蠻的事宜,陳遠陌倒也不隱瞞,陳瑾儒問什麼他就回答什麼,不卑不亢。
一輪詢問過後,陳瑾儒滿意的點點頭,“嗯,遠陌啊,你現在長大了也出息了,做長輩的都以你為豪。”
“若沒有祖父的提點與教育,也沒有今日的遠陌。”
陳遠陌的話讓陳瑾儒很中聽,他笑道:“也得你有能力才行啊。”
一陣寒暄之後,府中已經設好宴席,給陳遠陌好好的接風洗塵。陳遠陌推辭道:“祖父,我這一連幾日趕路,實在身體疲憊,我想好好休息一下,以免明日進宮麵聖落得殿前失儀了。”
陳瑾儒倒也不為難他,“好吧,那你就回屋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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