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和離風波
夜幕降臨,宴會進入尾聲,參加宴會的官員及其家眷們三三兩兩的離開。
應酬完的林焱見雲溪還沒有出現,剛準備遣人前去尋找,這時陳遠陌來到林焱的身邊,“好久不見了,大駙馬。”
林焱笑了笑,祝賀道:“恭喜陳公子金榜題名。”
陳遠陌倒沒有與林焱閒聊恭維,他近前一步,輕聲道:“皇上已經回宮了。”
林焱皺了皺眉,“陳公子是什麼意思?”
“你能不能和離,全看今天。”陳遠陌與林焱道:“大駙馬你自己去找長公主吧,好丈夫的戲碼要演足麼,她就在偏殿的廂房裡。”
林焱看了陳遠陌一眼,見他嘴角微翹,似乎像是期待什麼事情發生似的,林焱質問道:“陳遠陌,你對雲溪做了什麼?!”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陳遠陌低聲道:“建議你,找到長公主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鬨大,否則就和離不了了。”
林焱鬨不懂陳遠陌在算計什麼,他隻知道皇甫雲溪定是已經被拉下水了門人。林焱狠狠的瞪了陳遠陌一眼,甩袖朝偏殿的廂房趕去。
偏殿的院子裡很是冷清,沒有人看守,之前林焱親自扶著雲溪來偏殿休息,所以他知道雲溪在哪個廂房。林焱朝那裡小跑而去,推開房門,大聲喊道:“雲溪?雲溪?!”
房裡靜悄悄的沒有回應,林焱看了看廂房裡,見床邊的半透明床簾緊閉,隱隱約約的可以看見床上躺著人,看來雲溪還在床上休息。
林焱來到床邊,掀開床簾,床上的景象讓他瞪大了雙眼,他……他居然看見雲溪和張衝躺在一起,身上蓋著同一床錦被!
兩人都沉沉的睡著,雲溪還好,她睡覺一向安穩,倒是那張衝,跟著小皮猴似的,一隻手摟著雲溪的肩膀,一隻腿跨在雲溪身上,滿身的酒氣。
林焱隻覺得頭上戴著一頂綠油油的帽子,他握緊了拳頭,大聲道:“你們倆在做什麼!!”
林焱的聲音很大,將熟睡中的雲溪吵醒,雲溪依舊有些頭疼,她睜開惺忪的雙眼,看見麵色鐵青的夫君,一時間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駙馬……?”
“皇甫雲溪,你真對得起我!”林焱咬牙切齒的道。
雲溪艱難的坐起身,這才發現有人壓在她身上,她低頭一看,隻見張衝躺在她身上,雲溪嚇得頓時驚聲尖叫起來,“啊――”
“嗚……”喝醉酒的張衝的眼皮動了動,他喝得太醉了,還是醒不來。
雲溪見狀,氣得順手就從床邊的小桌子上拿起一壺茶,猛地潑在張衝的臉上。
冰涼的茶水澆在臉上,張衝一下子就醒了,“怎麼了……”張衝帶著起床氣做起了身,氣得想罵人,“誰啊,不想活……雲溪姐姐?”張衝終於看清了身邊的人。
此刻張衝見自己和雲溪躺在同一張床上,床邊還站著麵色鐵青的林焱,張衝立刻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他連滾帶爬的跳下床鋪,“我……我……”
“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林焱恨恨的看著兩人,質問道。
“沒有,我們是清白的,”什麼開始?他們之間沒什麼的。雲溪焦急壞了,她忍住身體的不適,拚命的解釋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一直在這裡睡覺,張衝什麼時候來的我並不清楚。”
張衝也跟著拚命的點頭,“是啊是啊,大駙馬,我與雲溪姐姐之間清清白白,我在宴會上喝醉了,晃晃悠悠的來到這裡,好像是被人扶到床上的,我不知道雲溪姐姐在床上,我……”
林焱當然知道雲溪和張衝是清白的了,這一切都拜陳遠陌那人所賜。林焱深知,雲溪心中的人隻有自己,斷不會跟其他男子有所牽扯,更何況兩人衣衫整潔,發髻也不亂,他們隻是被人抬在一張床上了而已。
想起之前陳遠陌的囑咐,林焱狠下心來,很是受傷的道:“雲溪,我對你太失望了,你對得起我嗎?”
“我……我……駙馬,我們真的沒有啊,”雲溪急得直流眼淚,她踉踉蹌蹌的下了床,抓著林焱的衣袖,哭聲道:“我真的是被冤枉的,一定有人陷害,不信的話,不信的話咱們可以找人查,到底是誰帶著衝兒來這裡的……”
要是找人查不僅會有查到陳遠陌頭上的危險,更會將事情鬨大,到時候鬨得人儘皆知,就算雲溪和張衝之間真沒什麼,也會鬨人笑話,皇帝為了維護女兒的聲譽,更加不會讓他們和離了。林焱想到此處,有心阻止,便厲聲對雲溪道:“你還想讓全天下人都知道我被戴了綠帽子嗎!”
“我不是,我……我是清白的,我……”雲溪身體不適才在偏殿休養,突然遇到這事,情緒異常的激動,她一時間頭暈目眩,昏了過去。
“雲溪姐姐!”張衝連忙將人接住,才免得雲溪倒在地上。
所以瓊林宴的事就以雲溪昏厥暫時告於段落,除了林焱,雲溪和張衝這三個當事人外,沒有第四個人知道。接著雲溪就稱病,躲在長公主府不出來,張衝也是心事重重,而林焱麼,出事的第二天他就跑去找陳遠陌算賬了!
陳遠陌應邀去茶館找林焱,他剛走進包廂,就被林焱批頭一頓痛罵。
林焱可沒想到陳遠陌居然會用這麼卑鄙的手段,雲溪是女孩子,他怎麼可以這樣!
“陳遠陌,這就是你的計劃嗎?!”林焱不可置信的道:“雲溪她是公主,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你要掉腦袋的!”
“這不是隱瞞下來了麼,皇上是不會知道的。”陳遠陌漫不經心的坐了下來,就算皇甫雲溪想查,但她也會顧慮林焱的感受,林焱不願此事曝.光,所以雲溪隻能將苦楚自己咽了。
“可你也不能這麼做啊。”林焱他是不喜歡雲溪,但他從未想過要這麼害她,如今他已經後悔了,他應該一開始就跟雲溪攤牌,與她說清楚才對,“你毀了一個女孩的清譽。”
“整件事情隻有你,張衝還有雲溪知道,隻要你們三個人不說,誰知道事情的原委?”陳遠陌冷笑道:“大駙馬,不要告訴我你現在後悔了。你與長公主之間必須有人名譽受損,否則還怎麼和離?長公主再怎麼說是皇上的心尖肉,有皇室維護,可若是你的清譽因樓雪被毀了,皇室巴不得將你處之而後快。”
“你……”林焱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陳遠陌,太狠了!
“事到如今你也反悔不了了,”陳遠陌冷哼道:“接下來你繼續按照我說的做,我保準你今年一定能夠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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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林宴過後,雲溪對外稱病,謝絕一切探望,她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是好。
雲溪喜歡林焱,可林焱對她十分冷淡,女人的直覺告訴她,林焱心裡是有彆人的,可雲溪不怕,反正他們已經成親了,自己早晚能打動他。可林焱為了逃避她,去了南蠻,這讓雲溪一度懷疑自己所堅持的愛情。
他們成親的第六年,林焱終於打完勝仗回來了,雲溪以為自己還要慢慢的磨著他,讓他認識到自己的好,可林焱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開始對自己噓寒問暖了。這讓雲溪幸福極了,她認為自己投入的感情終於有了回報,她開始幻想著,與林焱一生一世,與他兒孫滿堂,與他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可瓊林宴的那場意外,給了雲溪無情的打擊,她不敢直視林焱失望的目光與神情。自從那天開始,林焱已經有一個月沒有與她說過話了。
天氣逐漸轉冷,雲溪也不怎麼出門,就在屋裡夾起暖爐,看看書,彈彈琴,等著林焱消消氣,自己再與他解釋。
這時雲溪的貼身婢女柳柳端著補品走了進來,這補品是上好的金絲雪燕,雲溪每天都會吃一盅。
“公主,彆看書了,看書久了傷眼睛,”柳柳將燉盅放在桌子上,向雲溪笑道:“您最近胃口不好,來吃點補品吧。”
雲溪放下手中的書本,從軟榻上起來,朝桌子那邊走去,她坐下時,柳柳剛好將燉盅裡的燕窩盛在玉碗中,端給雲溪,雲溪接過玉碗,碗中飄來陣陣香氣。
雲溪聞到這股味道後,不知為何一陣反胃,她捂住嘴,連忙對柳柳道:“痰盂……”
柳柳連忙將牆邊的痰盂端來,雲溪捧著痰盂一陣嘔吐,“嘔……”硬是將胃裡的東西吐乾淨了,才算舒服。她再看一眼桌上的燕窩,胃裡有惡心了,便對柳柳道:“我不知了,你把燕窩拿走吧。”
那柳柳是雲溪的貼身婢女,從小與她一塊長大,關係比其他主仆親近許多,那柳柳見雲溪最近有些消瘦,沒有胃口,如今又不停的嘔吐,她小心翼翼的問道:“公主,您是不是懷孕了?”
“……!!”雲溪怔了怔。
柳柳想了想,“您的月信已經半個月沒來了……”
“閉嘴!”雲溪麵色蒼白的打斷她的話,“彆再說了!”
“公主……?”柳柳疑惑的看著自家主子,懷孕不是好事嗎?
“柳柳,去把房門關上,”雲溪叮囑道:“這件事情你彆說出去,我沒懷孕!”
雲溪最近也發現自己身體的不對勁,她兩個月沒跟林焱同房,這一個月來連林焱的麵都沒見到,唯一跟她同床共枕的男子隻有張衝,可他們之間絕對沒有做出行為不軌的事情。
那天雲溪雖然睡得很沉,不知道張衝是怎麼進來的,但如果真有那種事情發生,她事後應該可以感覺到才對啊。
柳柳將門關好後,轉頭見雲溪愁眉不展的樣子,身為奴婢她也在一旁乾著急,“公主,從瓊林宴過後您就一直這樣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您與我說說吧,我可以與你一起想辦法。”
所有的婢女之中,雲溪對柳柳是最信任的,她最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於是她就將瓊林宴發生的事與柳柳說了一遍。
柳柳聽聞後,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居然發生這種事,早知道那天我就陪著您一起去了。我守在門旁,看誰敢進錯屋!”瓊林宴那日,柳柳腹痛難忍,平日裡寸步不離雲溪身的她,呆在茅房裡就沒出來過。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啊……”雲溪支著頭,一臉愁容。
“您趕緊去找皇後娘娘吧,讓她替你做主。”柳柳建議道。
雲溪搖搖頭,不認為這是個好辦法,“我不能這麼做,這麼做駙馬他會生氣的,這不就讓全天下人知道我與衝兒曾經睡在一張床上了。”
柳柳道:“可您究竟懷孕了嗎?您不能說沒有就當沒有,萬一懷上了咱們得早做打算。您月信已經推遲了,怎麼也得找禦醫看看啊。”
“找禦醫的話,萬一懷上了怎麼辦?”雲溪紅著眼道:“孩子不可能是駙馬的。”
“這樣啊……”柳柳想了想,突然想到一個絕妙的法子來,“公主,咱們喬裝打扮去外麵找大夫吧?我知道一個大夫,專門給女人治病的,據說好多不孕家的夫人被大夫把脈開藥後,全都懷上孩子了,那您究竟有沒有懷孕,大夫一看便知,若是真懷上了,咱們喝一副墮胎藥把孩子打了,神不知鬼不覺。”
“這樣能行得通嗎?”雲溪平日裡出門,都是大排場,從未喬裝打扮過,更沒私底下找大夫過。
“您信我,肯定行得通。”柳柳拍著胸脯打包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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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日,柳柳在外到處打聽,終於找到了那個名大夫,然後打點好了一切,與雲溪偷偷的換了衣服,從後門溜出去,登上租來的馬車,朝那醫館駛去。
馬車上,柳柳見雲溪驚慌不定的神情,便安慰她道:“公主您放心,我都安排好了,我給那醫館付了二百兩銀子,讓他們今日隻接待您一人,醫館裡的學徒打雜的今日全被遣走,館內隻有大夫,您看病時會戴著麵紗,大夫看不清您的相貌。”
柳柳的這番話才讓雲溪稍稍安心,“多謝你了,柳柳。”
“為公主殿下分憂,是奴婢應該做的。”
馬車駛到醫館的後門停下,雲溪戴著麵紗在柳柳的攙扶下下了馬車,走進醫館。
醫館裡大夫早已等候多時,那大夫身材高瘦,頭發灰白,留著山羊胡,看上去挺像那麼回事。
雲溪坐在桌前,開門見山的道:“大夫,我想知道我到底有沒有懷孕。”
“先讓我替夫人把脈,”大夫道:“把完脈自然就清楚了。”
雲溪撩起袖子,把胳膊放在大夫麵前,大夫摸了摸雲溪的脈象,然後摸著山羊胡,笑道:“恭喜夫人,您的確是懷有身孕了,剛滿足月。”
“這不可能!”雲溪驚聲道。剛滿足月?那豈不是是張衝的孩子?可她明明沒跟張衝發生關係,難道是那邊她睡得太死,沒察覺到?這……這不應該啊!
“夫人,我是名醫,專門為孕婦和想懷孩子的夫人把脈治病,我不可能診斷錯誤的,”大夫道:“而且懷孕時會伴隨著很多征兆,夫人到底有沒有懷孕,您自己心裡也有數才對。”
“我……我……”雲溪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道:“既然這樣的話,大夫,您給我開一副藥吧,我要把孩子打掉,這孩子決不能留!”
“打掉孩子?!”大夫搖搖頭,拒絕道:“這萬萬不可啊!”
“為什麼啊?我們會加倍付銀子的!”柳柳一旁道。
“這位姑娘啊,我們行醫的都是為了救人,絕對不會害人,我若是給這位夫人開了墮胎藥,那就是害了夫人了,”大夫解釋道:“夫人體質纖弱,懷孩子的時日不好,怕剛好是夫人生病的那幾日吧。這孩子在夫人的肚子裡本就不穩,若是喝下墮胎藥,強行將孩子打掉的話,我怕……我怕毀一屍兩命啊!”
“你騙人的吧?!”柳柳可不信,“怎麼會一屍兩命?!外麵喝下墮胎藥的人那麼多,也沒見著死人的,怎麼到我家夫人就是一屍兩命了?”
“我沒有騙你們,我說的是實話,”大夫苦口婆心道:“夫人的體質真的不適合打胎,若是夫人不想要這個孩子,那就生下來送人便是,何必拿自己的性命冒險。”
雲溪隻覺得前途無望了,問道:“大夫,這孩子真的打不得嗎?”
“打不得,打不得,”大夫道:“若是不信,你們大可找其他大夫問問。”
“我知道了,多謝大夫了。”
雲溪無力的站起來,恍恍惚惚的走出醫館,她真不知下一步該怎麼走了。她懷了孕,孩子不是林焱的,她連打掉這個孩子的能力都沒有,她到底該怎麼辦?
柳柳跟在雲溪的身邊,見主子大受打擊,她安慰道:“公主,您放心好了,也許事情沒那麼絕對,我們還可以再想其他辦法。”
雲溪搖搖頭,覺得全身都像是掏空了一般,她不禁想,這會不會就是上天給她的報應。她喜歡林焱,不顧一切的讓父皇賜婚,把林焱從另一個女孩身邊搶走,是她拆散了他們。
她為林焱付出了整整六年的歲月與感情,好不容易得到了對方的回應,可結果呢,她懷著彆人的孩子,辜負了林焱。
回去的路上,馬車裡的雲溪思緒飛轉,她滿腦子都在想著怎麼把這件事情瞞下去。這時她突然想起那大夫說,生下孩子後,把孩子送走……這讓雲溪心生一計,不如她找個借口去南山吧,去南山拜佛什麼的,她可以把所有的事情告訴父皇母後,他們那麼疼愛自己的,一定會幫著隱瞞,到時候她在南山把孩子生下來,找一戶好人家撫養就行。
雲溪越想約覺得此計可行,如今趁著自己的肚子還沒大起來,她得早點行動了,明日她就進宮與父皇母後說說。
雲溪回到公主府時,已經到了下午,她在偏房裡換好衣服,往廂房走去,正好遇見了前來找人的小丫鬟。那小丫鬟請安道:“公主,總算找到您了,大駙馬在房裡等您呢。”
“你說什麼?駙馬來找我了?”雲溪欣喜極了,多日在頭上盤旋的陰霾稍有散去。
“是啊,”小丫鬟回道:“還帶了一些好吃的來,大駙馬心裡肯定還掛念著您呢。”
雲溪喜笑顏開的快速朝自己的院子走去,進到廂房裡,就看見坐在桌子旁等待著自己的林焱的身影。
一個月未見,林焱一如往常,隻是麵容上有些擔心,但當他看見雲溪後,擔心的神情就不見了蹤影,他連忙起身道:“你去哪裡了?我在等了你好久。”
“我……我……”雲溪扯著謊話道:“我在屋子裡待悶了,就去院子裡散散步透氣。”
“這大冷的天,你去散步也得多穿著點。”林焱伸手摸了摸雲溪的麵頰,“你看看你,臉都凍得冰涼。”
“駙馬……”林焱的突然示好與軟和的態度讓雲溪有些無法適從。
“雲溪,我聽下人們說,你最近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瘦了一圈,如今看來還真是這樣,”林焱輕聲道:“你彆這麼為難自己,我會心疼的。”
“嗯……”雲溪點點頭,眼圈通紅,“駙馬,你彆生我的氣了,我……”
“這些日子我也挺難受的,雖然很生氣,但我心裡一直惦記著你,”林焱說著,握住雲溪的手,道:“咱們不談那件事了,都忘記吧,誰也彆談了,以後咱倆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好,好,”雲溪使勁的點頭,這時他夢寐以求的事情了。
“你出去那麼久,還沒用膳吧,”林焱說著,打開了放在桌子上的食盒,笑道:“這是我專門為你買的牛乳酥,你最愛吃的了,還是熱的,快嘗嘗。”
“好……”雲溪看著食盒盤子裡的牛乳酥,胃裡有些難受了,這牛乳酥雖然是她喜歡吃的點心,但由於懷孕的緣故,她聞到奶味就想吐。
“怎麼了,快嘗嘗啊。”林焱見雲溪半天不動手去拿,便自己拿了一塊,放在雲溪嘴邊,喂她吃,“來,張口……”
那牛乳酥的奶味撲鼻而來,味道讓雲溪惡心壞了,她根本忍受不了,一把推開林焱的手,捂住嘴跑去牆邊的痰盂,一陣嘔吐。
“雲溪……”林焱跟著而來,“你怎麼了?”
雲溪吐完後轉身,隻見林焱就站在自己身後,“駙馬,我……”
“你是不是懷孕了?”林焱問的一針見血。
雲溪見事情無法隱瞞,麵露愁色,“駙馬,你聽我解釋。”
“沒什麼好解釋的了,你都懷孕了還能解釋什麼?”林焱閉了閉眼,“雲溪,我們和離吧。”
“不要!我不要和離!”雲溪拚命的搖頭,她抓著林焱的衣袖,哭聲道:“駙馬,駙馬,給我一個機會,我是真的愛你,我不想與你和離!”
“可你懷了彆人的孩子。”林焱道。
雲溪抽泣著道:“駙馬,駙馬,你不說,我不說,不會有人知道孩子是彆人的,你就原諒我這一次……”
“雲溪,就算你是公主,也不該這麼侮辱我,你給我戴了這麼大頂綠帽子,還要我幫你養孩子?皇甫雲溪,這樣對我公平嗎?!”
“我……我……駙馬,求求你,不要和離,不要和離。”
林焱沒有理會雲溪的哀求,甩開雲溪的手,決絕的轉身離開。
林焱離開後,守在門口的柳柳進屋,看見雲溪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柳柳連忙上前把雲溪扶起來,“公主,您彆這樣,地上太涼了,對身體不好……”
“柳柳,怎麼辦?駙馬知道我懷孕了,他要與我和離,與我和離……,我該怎麼辦……”雲溪抱著柳柳,痛哭起來。
三日之後,當一切都冷靜下來後,林焱再度來找雲溪,還帶著他親筆寫的和離書。
雲溪很久都沒有見到林焱這副冷漠的表情了,這是林焱最冷淡的樣子,是在他們剛成親時的樣子,那時候林焱以為雲溪是個以身份欺壓他人的公主,自然不會給好臉色看了,隻是後來他了解了雲溪的品性,態度才稍稍緩和,但依舊十分冷淡。
見到林焱的這副樣子,雲溪的心已經死了,她知道無論自己怎麼挽回,對方也不會回頭。和離的事情,早晚會鬨到皇室那邊,父皇母後知道了,深究起來,得知自己懷著彆人孩子的事,就算到時候和離成功,林焱在外人麵前也抬不起頭來了。
說到底,還是自己對不起他。
雲溪是愛林焱的,她現在唯一能為林焱做的,就是先斬後奏,先和離,再被告知父皇母後。
於是雲溪在和離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去了官媒那邊,要求官媒為自己蓋印。對方隻是個小小的六品官媒,哪兒敢跟公主叫板,於是在雲溪的半脅迫下,在和離書上蓋好印章。當雲溪回到長公主府時,林焱已經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離開了。偌大的長公主府,隻剩下雲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