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陌麵帶歉意的道:“話說回來,裴小姐,之前你囑咐我的事我沒有做到,怕是會惹得太後娘娘不快,若是太後娘娘怪罪下來,還希望您幫我求求情,美言幾句。”
“這並不是陳大人的錯,”裴初道:“太後娘娘並非糊塗之人,這事我自會與太後娘娘解釋清楚,不會連累您的。”
陳遠陌這才鬆了口氣,“多謝裴小姐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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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裴初來到帝都後,先是住在裴國公府,可她深得太後喜愛,經常被傳召入宮,皇帝見太後如此喜歡此女,就乾脆下旨,讓她進宮陪伴,自此裴初長留宮中。
裴初回到慈寧宮時,已是用晚膳的時間。
裴初走進殿門,見屋裡太監多了幾人,還都是陌生的麵孔。裴初匆匆上前,向太後請安,“太後娘娘,我回來了。”
太後慈愛的向裴初招招手,笑道:“回來的正好,一起用膳吧。”太後說著,就招呼著裴初坐在身邊,“司禮監那邊給哀家獻上了幾道藥膳,說是吃了對身體有益,初兒陪哀家一起吧。”
“是。”裴初大大方方的坐在太後身邊。
裴初在慈寧宮陪太後好幾個月,在這裡的生活已經習慣了,她拿起公筷,看了眼菜色,果然不錯,裴初邊為太後布菜,邊笑道:“聞著味道就香,太後娘娘多吃些。”
太後笑眯眯的從布來的菜中夾了塊排骨放入口中,香酥不已,入口即化,味道清淡,卻留有普洱的香氣。太後年紀漸漸大了,喜歡吃肉食,可吃多了對身體不好,不消化,還會便秘,總是被禦醫婉言提議,少吃肉類,皇帝為了太後的身體著想,專門找人盯著太後的膳食,嚴格控製肉菜,這可苦了太後。
可今日桌上的飯菜佳肴,大都是藥膳,雖然為肉食,但經禦醫查看後,認為太後可以食用,太後一連吃了好幾塊排骨,滿意的對站在牆邊的太監道:“安井,為哀家準備這些膳食,真是讓你費心了。”
裴初順著太後的目光看去,隻見那裡站著一個滿臉胭脂,讓人看不清楚相貌的太監。
安井笑道:“太後娘娘,這個奴才可不敢邀功,藥膳的方子是我大哥安道去淮南時在民間求來的,專門孝敬太後娘娘您。”
太後心下了然,笑著問道:“既然如此,為何安道不親自給哀家送來?”
安井說話滴水不漏,“大哥他今日公務繁忙,又怕耽誤時日,這才托奴才來為太後娘娘獻上。”
“這樣啊,”太後道:“哀家這裡有一翡翠屏風,放著也是沒用,你拿回去給你大哥吧,是哀家賞賜的。”
安井連忙跪地叩謝,“奴才替大哥謝太後娘娘賞賜。”
太後點點頭,又將目光移到身邊裴初的身上,她見裴初心不在焉,太後關心的問道:“初兒,你是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的事,初兒身體很好。”
“那哀家怎麼沒見你動筷子啊?是飯菜不合你胃口?”
“不是,是初兒自己沒有胃口。”裴初道。
裴初上午離開時還好好的,太後不用想也能猜到與今日聽審有關,本來她打算用完晚膳後再問裴初相關事宜的,“初兒,與哀家說說,究竟出什麼事了?”
裴初不隱瞞的道:“太後娘娘,那個閔嚴閔大人,被大理寺打入大牢了。”
“什麼?”太後先是一驚,接著變得難看起來。閔嚴休妻一事在帝都鬨得沸沸揚揚,她這個久居深宮的老婆子都有所耳聞,太後找人打聽了一下,知道這隻是妻子吃醋的小事,居然鬨上了大理寺。
太後認為這些年輕人就是在胡鬨,便派裴初前去,有心敲打,讓徐簡退讓一步,給自己夫君一個台階下,好讓閔嚴收回休書,事情怎麼鬨到入獄的地步了?!
“那個徐氏是怎麼搞的?!被人攛掇著狀告親夫,還不知悔改?!大理寺究竟是怎麼判案的?!”太後摔下碗筷,怒聲道。
“太後娘娘,這與徐氏無關,大理寺是秉公處理,都是那個閔大人他太過分了!”裴初將今日所見之事一一說給太後聽。
裴初按照太後的指示,先後敲打過陳遠陌與張相戎,所以在公審上,陳遠陌做出讓步,張相戎也幫著閔嚴說好話,可那閔嚴呢,堅決不收回休書,不僅如此,還要以狀告朝廷命官為由,打徐簡板子。
之後鬨得僵持不下,乾脆請官媒來主持,經過官媒的詢問才知,那閔嚴以前隻是個窮書生,他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徐簡給的,如今他高中後就看不上徐簡,居然狠心將人休棄,縱然徐簡阻攔閔嚴納妾娶妻不對,可若是沒有徐簡,怕是閔嚴這輩子都討不得媳婦!
裴初氣憤的道:“太後娘娘,我真的是被氣到了,原來那徐氏早已懷了閔大人的孩子,就這情況下閔大人他還要休妻,我就奇了怪了,世上怎麼會有這等人?!”
太後一開始心裡對徐簡和大理寺多有責怪,可聽了裴初的這番言論後,心中不滿的苗頭逐漸轉向閔嚴,當她聽到是因徐簡的扶持閔嚴才有今天的成就時,可是氣壞了,“初兒,你說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裴初點點頭,道:“大理寺公審,百姓們都可旁聽的,怕是明日這件事會傳遍整個帝都。”
太後氣道:“本來哀家還以為他娶了個惡媳婦,原來是個連陳世美都不如的東西!”
裴初與太後一起義憤填膺道:“若是天下男子皆如此,我這輩子都不嫁人了,大不了以後絞了頭發做姑子去!”
“呸呸呸,”太後拍拍裴初的手,責怪道:“這話可不能亂說,哀家定會擦亮眼睛,絕不會給你找想閔嚴那般的夫君!”
太後拉著裴初又詳細的問了許多關於大理寺公審的事,而站在牆邊的安井此刻漸漸的低下了頭,臉色變得難看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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