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對啊,”張家奶奶一邊迎合著,一邊盯著這長長的十裡紅妝,她問道:“是誰家的傻小子?這麼不長眼啊?”
“男方家也是做官的,沒什麼背景,”婦人想了想,到:“是大理寺少卿張大人。”
張家奶奶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拉著婦人追問道:“誰?你說的誰?”
“大理寺少卿啊。”婦人道。
“這……這……”
這時張家奶奶身邊的人們都開始翁翁起哄,因為那抬十六人抬的花轎就要經過這裡,花轎由上好的紅衫木製成,花轎的轎頂的四個角處分彆鑲嵌著拳頭大的東海珍珠,轎子的邊沿掛滿了黃金製成的風鈴,一路下來叮鈴作響,十分清脆。
花轎從張家奶奶身邊走過,張家奶奶指著花轎,直愣愣的問婦人道:“那……那轎子裡坐的人是……?”
“剛才我不是說了麼,”婦人道:“丞相府的嫡女。”
“那新娘子叫什麼?”張家奶奶追問道。
“是姓陳吧,”那婦人擺擺手道:“這陳小姐是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很少出門,咱們這等小老百姓怎麼可能知道她的閨名。”
張家奶奶鐵青著臉,心中已經確認了,這個嫁給皇室的女子正是之前被自己吵著退婚的陳玉蘭!
張家奶奶突然想起來,陳玉蘭的弟弟最後一次來府中找自家孫子時,就做保證說不分母親一分嫁妝,會將其全部給陳玉蘭,張家奶奶可不知陳玉蘭的外祖父是金陵首富,更不知這嫁妝是十裡紅妝,她以為那弟弟隻是隨便說說。張家奶奶死死的盯著從自己麵前走過的儀仗隊,悔得腸子都青了,這些嫁妝明明是屬於他們張家的!
一直跟在張家奶奶身後的玉娘麵上有些掛不住,她伺候張家奶奶多年,怎會不知她心裡的小貪念,怕是心裡已經後悔了吧。玉娘小心翼翼的挽著張家奶奶的胳膊,道:“祖母,咱們回去吧。”呆在這裡看著,越看心裡越堵得慌。
張家奶奶回頭看了玉娘一眼,她覺得玉娘這個人除了會伺候自己外,也就沒什麼了,會伺候的人找個下人就成,玉娘隻身一人跟著她來帝都,彆說嫁妝了,連在張府的吃喝拉撒都是張家奶奶掏的銀子,這算起來真是個賠錢貨呢。就此張家奶奶心裡第一次對這個孫媳婦產生了不滿的情緒。
宮廷婚宴,陳遠陌自然也參加了,雖然身為新娘的弟弟,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懷疑,他沒有與皇甫少燕走得太近,由始至終,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陳玉蘭,從她踏出花轎,由宮裡嬤嬤領進合歡殿,看著她與皇甫少燕拜天地,送洞房。
陳遠陌心裡難受,因為這與他計劃的不同,他希望陳玉蘭嫁給一個與她兩情相悅的人,幸福平淡的過完一生。可如今陳玉蘭嫁給皇甫少燕,這個野心勃勃的藩王,兩人之間沒有任何感情,皇甫少燕利用陳玉蘭牽製陳遠陌,陳玉蘭決定將計就計,嫁給皇甫少燕好讓他大意,然後找到機會扳倒他。
兜兜轉轉一大圈,姐姐總是在為難時刻毫不猶豫的選擇幫助自己,想到這裡,陳遠陌猛的灌了好幾杯酒,直到酒壺已空,才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朝殿門外走去。在外人看來,他像是喝多了,出去醒酒了。
走出合歡殿,春天的氣溫略有冰涼,陳遠陌清醒了不少,鬼使神差之下,他邁開步伐,朝宮裡為這次婚禮準備的新房走去。
新房裡合歡殿不遠,張燈結彩,掛著一串串的大紅燈籠的那個便是,陳遠陌並沒有朝走近新房,而是站在角落裡向那邊觀望著。
這時一道女聲在陳遠陌的身邊響起,“遠陌,你在這裡鬼鬼祟祟的,該不會是想搶新娘吧?”
陳遠陌側頭一看,原來是麵帶打趣笑容的徐妃,陳遠陌靠在樹乾上,笑道:“怎麼會,我隻是想離我姐姐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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