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英之微微一怔,麵色有些難堪,他硬著頭皮道:“一派胡言!這是誰在一旁亂嚼舌根!而且這與楊家案件有何關係!”
“世昌王先彆動怒,”說著張相戎將話題拋向了林淼,他問道:“林淼,世昌王對你好嗎?”
林淼不知張相戎這問話的意義,但憑心而論,除了把他趕出王府時,其餘時刻林英之對他很是溺愛,林淼就事論事的道:“父親自然是疼我的。”
“是真的嗎?疼你?”張相戎不會無緣無故的這麼說,早在皇帝的授意之下,他將世昌王府裡的私事調查個清楚,沒想到林英之這麼狠,親手毀了自己的兒子!“所謂疼你,就是當你不願去私塾時,就給你請個半吊子教書師傅,當你惹是生非時,從不指證你的錯誤任由你囂張跋扈,當你犯錯誤時,從不責問處罰你,所以你在帝都聲名狼藉,是紈絝子弟敗家子的典型代表,難道世昌王疼愛你就是捧殺你嗎?”
隨著張相戎的話說出口,林淼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一個外人和自己的父親相比,很想然林淼更相信自己的父親,他不允許其他人這麼誤解他,“你胡說!父親不是那樣的人!!我們世昌王府的事豈能容你評頭論足!”
“不,林淼你好好的想想吧,”張相戎說著,向他指了指跪在他身後的林恩,“本官記得你很討厭這個庶出弟弟吧?你可知你不願意念書時,你父親把他送進了大楚國最好的書院,總是親自教誨他的一言一行,做人道理,但凡他犯一點錯誤,你父親會及時糾正,他清正,大氣,待人和善,再有你這個頑劣的嫡子做比較,他不知好了多少倍啊。林淼,你還記得是誰第一個做主把你趕出府的嗎?”
張相戎的這番話讓林恩如跪針氈,連上如同灼燒一般,他不知張相戎是怎麼查到這些事,而這些事與楊家又有什麼關係?如今事情已經漸漸脫離他的掌控。
“你……你……”林淼說不出話來,林英之跪在他前方,他看不見林英之的表情,所以隻能回過頭去看林恩,他不是想一問究竟,更不是想要一個答案,他隻是希望在這個節骨眼上,有人跟自己站在統一戰線上,大聲的提出質疑,告訴對方,父親不是這樣的人!
當林淼與林恩對視時,雖然隻是一刹那,他從林恩的眼中看到了閃躲與心虛,這是他從未見到過的,砰的一聲,仿佛世界裡有什麼東西斷裂了。
不同於林淼的震驚,林焱早就看出了林英之的偏心與捧殺,如今皇帝在場,又有張相戎挖世昌王府的老底,想必這些都是陳遠陌在背後推波助瀾,陳遠陌答應過自己,會幫助楊家渡過難關,雖然不知道具體計劃,但如今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於是林焱麵上立刻露出憤慨的表情,就和林淼一樣,不願有人質疑自己的父親,隻見林焱抬起頭,看向張相戎,辯解道:“少卿大人,聖上麵前請你慎言!我們世昌王府的事不是你一個外人能評頭論足的!不管怎樣,淼兒他是嫡子,父親多疼愛他也是應該,他資質平庸,與父親有什麼關係?!”
“林大人,作為兄長來講,你應該很看不慣這個弟弟吧?”張相戎挑眉道:“按理說世子之位是你的,卻被不成材的弟弟撿了便宜,據說你經常為難他呢。”
此時此刻,一直跪在地上默不出聲的楊氏再也受不住了,接二連三的打擊早已讓她對林英之心灰意冷,她懶得管張相戎怎麼去質疑林英之,可她無法忍受他這麼評價林焱!自己的兒子人品如何,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隻見楊氏冷著臉開口反駁道:“少卿大人,焱兒是兄長,對弟弟嚴厲也是應該,並非你說的那般陰謀!”
張相戎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說下去,而是問道:“世昌王妃,林大人可是國家少有的青年才俊,國之棟梁,你可是為何最後不是他繼承世子之位,而是資質遠低於他的林淼?”
張相戎問的問題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因為當年長公主雲溪看上了林焱,非他不嫁,於是林焱當了駙馬,自然不能繼承王府了。
誰料張相戎轉頭問了另一件事,“樓雪這個人,你們可認得?”
張相戎的這句話仿佛一顆炸彈落在了林英之他們中間,一刹那的,世昌王府所有人的表情不約而同的出現了驚恐與害怕,而他們表情變化的背後隱瞞著不同的事情。
林焱是第一個無法控製自己的人,樓雪是他的愛人,是他孩子們的母親!他以為自己出事,樓雪會帶著他們的孩子躲得遠遠的,不被找到發現,沒想到居然被大理寺查出來了!看著坐在最前方的皇帝與皇甫雲溪,不難發現,最壞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大楚國最尊貴的人發現了樓雪的存在!他與皇甫雲溪成婚之後,沒有與樓雪斷絕關係,甚至將她默默的保護在身後,與她生兒育女,就算現在已經跟皇甫雲溪合離,可這種醜聞絕不是皇室能容忍的!
林焱那完美無瑕的偽裝出現了一道裂縫,他無法再遊刃有餘的在皇帝麵前演戲,樓雪不可以有事,他們的孩子不可以有事!他怎麼也鬨不明白為什麼會突然牽扯上樓雪,他沒有片刻的遲疑與猶豫,維護心愛之人道:“與阿雪無關!是我!是我的原因!有什麼衝著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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