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想的沒錯,林淼是個堅強的人,最起碼現在他必須堅強,林焱逼自己暫時忘掉一切傷害,好好養傷,靜心調養,林焱養傷期間,依舊住在大理寺,小半年過去了,林焱的傷也好了大半,可以下床走動,楊家被滿門抄斬之事從茶餘飯後談論話題漸漸的被人遺忘。
三月初,天氣轉暖的時候,林焱寫了一封奏折要大理寺轉交給皇帝,請求麵聖,兩天之後宮裡的那位就接見了他。
禦書房內,皇帝看著這個走路還一瘸一拐的年輕人,心裡蠻複雜的,本該對他充滿責罵和厭惡,因為他對自己的女兒不好,可真正了解到世昌王府的情況,和這個年輕人的遭遇時,皇帝又覺得他可憐既可悲。在親生父親步步迫害的環境下成長為一國棟梁,林焱的路走得異常艱辛。
對於林焱,皇帝采用眼不見為淨的政策,所以他故意遺忘林焱在大理寺養傷,現在見到人後,還不等林焱開口,皇帝直接道:“林焱,朕是個賞罰分明的人。”
“是,皇上。”林焱不聲不響的站在皇帝麵前。
皇帝接著道:“朕知道楊家之事與你無關,你是黎州案件的功臣,但朕沒有辦法容下你。”
林焱沒有因皇帝的話感到害怕,大難不死的他已經將生死看得很淡了,“皇上是想要卑職的性命嗎?”
“怎麼會,”皇帝將自己的意思說明白,“朕隻是不希望你待在帝都,林焱,你回黎州吧,朕讓你繼續任命節度使,你就在地方上待著。”
皇帝自認為這是對林焱最好的結果,卻見這個大病初愈的男子三兩步的走上前來,砰的一下跪在地上,請求道:“皇上,微臣不想再當什麼節度使,什麼都不要,希望以此來求您答應微臣一件事。”
皇帝沉默片刻,道:“你先說說是什麼事吧。”
“微臣的母親因楊家之事打入奴籍,懇請皇上讓微臣的母親恢複自由之身。”在過去的二十多年裡,父愛是假的,愛情也是假的,這些的確是讓人痛苦的事,但不是所有的事都讓人痛苦,母親楊氏對自己是掏心肝子的好,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母親受苦,既然有可能為母親擺脫奴籍,他當然要為之爭取!
皇帝神色一暗,“你要朕赦免楊家的人?”
林焱見皇帝麵色不虞,連忙磕了幾個頭,焦急的道:“皇上,我母親雖然是楊家的人,但她隻是個婦道人家,而且……而且她年紀也大了,養尊處優那麼多年,經不起折騰,微臣隻想好好供養著讓他頤養天年,微臣願意以黎州節度使的官職來換取母親的自由!皇上……您不想在帝都看見微臣,那微臣就帶著母親走得遠遠的……”
林焱說了一堆求情的話,可皇帝依然不為所動,他都急紅了眼,“皇上,實在……實在不行,你讓微臣代替吧,微臣入戶奴籍,讓微臣代替母親,皇上,求您了,求您了……”
皇帝不是那麼鐵石心腸的人,他忌憚楊家,但不痛恨楊家,看著林焱急得快哭出來的樣子,他心裡有些動容,皇帝喜歡有人情味的人和事,他揮揮袖子,道:“罷了罷了,朕答應你。”
“真的嗎?”林焱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朕會親自為你寫份手諭,你拿去戶部即可。”
“微臣謝謝皇上,謝謝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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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皇帝手諭的林焱在安壽阮的引領下離開禦書房,安壽阮是個有眼色的主,他邊走著邊對林焱笑道:“雜家在這裡恭喜林大人能母子團聚了。”
林焱握了握懷裡的手諭,點點頭,欣慰一笑,“托安總管吉言。”
兩人一前一後的來到禦書房門口,本該在這裡守著的小太監不知去了哪裡,安壽阮環顧四周,頗為惱火的道:“人呢?人都跑去哪裡偷懶了?!”
林焱倒是毫不在意,他道:“安總管不必麻煩了,我知道路回去,皇上那邊還需要您伺候,您就先回去吧。”
安壽阮手中拂塵一掃,笑著道:“那林大人咱們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跟安壽阮分開,林焱獨自一人走在宮中的羊腸小道上,他能做的,該做的,已經全部做完了,可他並沒有感受到輕鬆與愉悅,相反的他覺得好難受,難受得就要嘔吐出來,惡心極了。林焱知道這感覺是什麼造成的,是被他壓在心底,選擇遺忘,不願想起的————他人生最大的騙局。
林焱漫無目的晃晃悠悠的走著走著,他沒有看前方的路,忽然一個人從他的身邊快速走過,對方也是個不看路的人,她不小心把林焱撞了一下,撞到林焱腹部的傷口上。
“嘶……”林焱捂著還有些隱隱作痛受傷處,扭頭看了一眼撞了自己的人。
那人正向皇上的禦書房走去,她穿著水藍色的宮服,身姿窈窕輕盈,看背影像是長公主皇甫雲溪。
作者有話要說:此文進入白熱化階段,文章格局全部打開,出場人物眾多,故事情節複雜,我發現每次我都想寫那種我的水平駕馭不了的故事梗和情節,我已經儘力把故事寫好,寫明白了,我也在摸索中,希望大家不要嫌棄,愛你們,麼麼噠~(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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