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話可不能這麼說……”郭氏厚著臉皮剛想反駁,卻被陳瑾儒狠狠的一眼給瞪了回去,陳瑾儒不是不知道宅子裡的勾心鬥角,平日裡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可今日二皇子殿下在場,他們還要吵下去,簡直不像話!“好了好了,我看是大媳婦杞人憂天了,池塘裡的水多日不換,過於汙濁,家禽那邊怕是飼料出了問題,這事情就不要深究了。”陳瑾儒說著,深意的看了郭氏一眼。
郭氏心裡一寒,不知這老太爺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底氣立刻不足了,期期艾艾的道:“是……是,父親說的是……”
陳瑾儒賠笑這臉對皇甫政道:“家醜讓二皇子殿下見笑了。”
“哪裡。”皇甫政麵無表情的道:“可這時辰也不早了,老夫人還要養病,我就先回府了。”
“恭送殿下。”
從老夫人的院子裡出來,皇甫政的心裡堵堵的,剛才目睹了廂房裡發生的那一切,丞相府大房裡的那些人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頭,幸虧玉竹小姐早早的住在陳府,否則指不定臟水怎麼往她身上潑呢!
皇甫政察覺到自己的反常,他越發的心煩意亂,居然會為一個隻見了一麵的女子打抱不平,想把她捧在手裡好好的護著。
“殿下,等一下。”忽然一道女聲從皇甫政身後傳來。
皇甫政停下腳步,轉身看去,見是陳玉冬跟在自己身後,她氣喘籲籲的小跑而來,,笑著道:“殿下,讓我送您出府吧。”
“哼!不用了!”皇甫政冷聲拒絕,邁開腳步。
可陳玉冬不依不饒的跟在他的身後,“殿下剛才我父親母親做的太過分了吧,玉竹姐姐已經那麼可憐了,當年她被冤枉,硬是被祖父送去莊子上,一去就是整整八年……”
還不等陳玉冬把話說完,皇甫政連忙追問道:“什麼當年?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關於玉竹小姐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當年啊……”陳玉冬看了看四周,見四下無人,才輕聲道:“那我我悄悄與您說,您可彆往外傳啊,畢竟是家醜……”
“好,我答應你。”
雖然當年陳玉冬年紀小,可該知道到底事情她一樣沒落下,她想了想,將陳玉竹塑造成一個無比可憐的人兒,“其實這一切都是玉竹姐姐生母的錯,當年玉竹姐姐還沒及笄……”接著陳玉冬將陳瑾儒如何做主把陳玉竹嫁給安國侯府,嫁給癆病鬼,陳玉竹如何在安國侯府受到了非人的虐待,被他們誣陷是掃把星,後來府中又發生了一係列事情,明明與陳玉竹無關,全部推到她的頭上,最後陳玉竹被家族驅逐了,無論她怎麼喊冤,陳瑾儒依舊決定將陳玉竹送到莊子上自生自滅。
陳玉冬繪聲繪色的敘述的這一切,皇甫政聽得心都攪合在一塊了,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天妒紅顏麼,她明明是無辜的啊,居然被丞相府丟棄了,現在好不容易得以回來,安安穩穩過過日子,為何他們還不肯饒過她!
皇甫政鐵青的臉色被陳玉冬儘收眼底,現在她可以十成十的把握,這位殿下對絕豔的玉竹姐姐動了心,看來隻需要自己悄悄的幫他們推進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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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府內,陳玉竹住在陳遠陌早就為她準備好的廂房裡,裡麵布置得典雅而奢華,她坐在榻上,無聊的拿起手中的繡品,這八年來,她在莊子上無聊的時候隻能繡繡花,因為沒有可供她消遣的東西,到後來為生活所迫,她隻能繡花。
這時門外恰恰恰的有人敲門,陳玉竹道:“請進。”
門被推開,見是陳遠陌站在門口,陳玉竹欣喜的站起身,連忙對身邊的婢女月兒道:“快為二哥上壺茶。”
“妹妹不必客氣。”陳遠陌笑著走了進來,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四個小廝,他們一個人抱著幾匹布,一個人端著一擺滿首飾的托盤,一個人抱著一把古琴,一個人捧著上好的文房四寶。陳遠陌對他們道:“把東西搬進屋裡了。”
“是。”小廝們領命道。
“二哥不必這樣,我實在是……”陳玉竹感激的道。
“怎麼不必?”陳遠陌笑著拉著陳玉竹坐下,道:“以後你是要在我府上長住的,沒點行頭怎麼行。”
“二哥說笑了,我怎麼可能在此長住呢。”陳玉竹心裡知道,這是為了躲避大房栽贓陷害罷了,等風頭過了她就得回去。
等小廝們把東西搬完離開廂房,屋裡就剩下陳遠陌和陳玉竹、以及她的丫鬟月兒,陳遠陌才低聲道:“怎麼不能在此長住?你還打算回那丞相府?”
經過那麼多事,陳玉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被人捧在手心裡被當做嫡女長大的天真小姐了,八年時間,已經認清了許多事實,馬氏死後,丞相府內她不再信任任何人,包括她的父親和大哥,但是有一個人除外,那就是早早分出府出去住的陳遠陌。
對於陳遠陌,陳玉竹由始至終抱著感恩的心,當年在府裡,由於馬氏自己的算計,陳玉竹對陳遠陌更多的是利用和討好,她從未想到過在自己孤立無援的時候,隻有這位二哥站在自己身邊!後來被送去莊子上,陳遠陌偷偷的來看過他幾次,還派人給她送些衣物,而她是我父親呢,一母同胞的兄長呢?一次麵都沒有出現過,仿佛她這個人從未從在。
如果當年陳玉竹對陳遠陌是算計和利用的話,那麼現在就是毫無保留的信任,是的,她毫無保留的信任這個二哥。在陳遠陌麵前,陳玉竹不想隱瞞些什麼,他道:“二哥,你可能還不知道吧,父親接我回府是有目的的,他不想一輩子被大伯壓一頭,他想讓我……讓我……”
“我知道啊,大哥與我提及過。”陳遠陌點點頭道。
陳玉竹猛地抬起頭,“你知道?我…… 我……二哥,你會不會看不起我?認為……認為我以色侍人?”
“我怎麼會看不起你呢,”陳遠陌露出那如沐春風般的笑容,開導她道:“或許你很反感父親的安排,但不要因為這個緣故而放棄,這些年來你受了這麼多苦,如今對你來說是個機會,一個脫離苦海的機會,二皇子殿下未必不是你的良配,一個女子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嫁一個對她好,愛她的人。”
“二哥……”陳玉竹聽了他的話,不禁紅了眼,隻要二哥彆看不起她就好。
陳遠陌笑著道:“傻妹妹,彆哭了,這些年來你一個人在莊子上孤苦伶仃的,一開始我在丞相府,處處受牽製不敢去看你,後來又因公務繁忙更沒時間了,現在有機會住在我府上,你就安心住下。這裡不是丞相府,不必拘謹於房子裡,你可以到處轉轉。”
“我……就我現在的身份,哪兒敢到處亂跑。”陳玉竹搖搖頭道。
“有何不可?現在京都可繁華了,有很多有趣的店麵,我派丫鬟小廝跟著你,不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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