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怎麼敢、怎麼敢這麼乾!”想到媽媽像是牛羊牲畜一樣被賣了出去, 鄭貝貝氣的直發抖。
“沒什麼不可能的。”陸商斂目,“為了一點點利益出賣兄弟姐妹,甚至是拋棄親生父母的事我見的多了。”
尤其是對顧招娣這樣的家庭來說,發生這種事情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人心, 本來就是這個世界上最黑暗的東西。
聽他這麼說, 鄭貝貝更是急躁:“我要回家!”
對, 她要回家找爺爺求助!
陸商見狀, 眉頭不由得緊皺:“你有把握麼?”
“有!”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機, 撥通了家裡司機的電話之後,在等待期間, 鄭貝貝瘋狂的整理著思路。
她知道,越是到這個時候, 自己越是要冷靜。要是自己先亂了陣腳, 那媽媽才是真的沒得救了。
“我想想, 讓我想想。”深吸了一口氣,鄭貝貝此時已經顧不得身旁的陸商了,她隻是自顧自的嘀咕:“昨天我跟招娣是傍晚通的電話, 也就是說,那個時候她還是好好的。”
鄭貝貝相信, 如果顧招娣是在清醒的狀態, 憑她發起瘋來能跟鄭袁昊打個平手。兩三個成年男性應該奈何不了她,最重要的是, 家裡還有個孕婦呢, 他們要是動靜太大, 豁出命去,顧招娣也會先找一個人墊背。而且動靜太大還會招來鄰居,顧父顧母就算是再傻也不會對她用強。
顧招娣不會無聲無息的被製服,這是事實,除非——“他們下藥!”
“他們一定是下藥了!”鄭貝貝咬牙。
“然後呢?”陸商問。
“時間應該是晚上,而且是在深夜。”深深的呼氣和吸氣,鄭貝貝一字一頓道:“他們要想不被人發現,就隻能是這個時間段把人送出去。”
“我們按淩晨兩點算。”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陸商不由得撚動了一下手指:“現在是下午三點,這中間一共過去了……”
“十三個小時。”得到這個結果,鄭貝貝嘴唇發白:“我們……來不及了對不對?”
十三個小時,足夠把人運送出省了。
“怎麼辦?怎麼辦啊陸商?”見小姑娘明顯帶上了哭腔,原本還十分冷靜的男生呼吸不由得一滯。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擦了擦額頭上微微滲出的汗漬,他低聲安撫道:“我想想,讓我想想辦法。”
五分鐘後,司機已經把車子緩緩停靠在了小巷外麵。
見鄭貝貝已經把自己的下唇給咬破了,陸商下意識的抬手,但隨即,他回神:“你先回去,讓鄭先生想辦法在通往省外的高速收費站那裡攔人,我在這裡幫你盯著顧招娣的父母。”
“如果能直接從這兩人嘴巴裡撬出顧招娣的去向的話,我會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你的。”
對啊,如果能夠從顧父顧母嘴巴裡套出話來,那媽媽就有救了!
“我直接叫保鏢過來控製住他們。”語罷,鄭貝貝就要去打電話,但下一秒,她的手就被按住了。
“胡鬨!”陸商張口就是斥罵,環視一周,見四下無人,男生不由得壓低了聲音:“這麼搞,萬一顧招娣的母親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
動靜太大,很難瞞過這棟樓的人,再加上顧母現在是個孕婦,而且她已經到了妊娠後期,一旦一屍兩命,就算鄭青峰再厲害,在社會輿論的壓迫下,他也保不住一個鄭貝貝。
“那我也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招娣丟了命啊!”以媽媽的性格,真的到了最後關頭,她是情願豁出這一條命也不會讓那些人得逞的。
想到這裡,鄭貝貝終於忍不住落下了眼淚,“明明、明明日子才剛剛好過了起來。”
她還沒看到媽媽變成顛倒眾生的大明星啊……
“如果是這樣慘烈的結局。”死死咬著下唇,鄭貝貝一字一頓的說:“那我願意一力承擔顧母一屍兩命的結果。”
果然。
分不清這一刻心頭是個什麼滋味,用拇指指腹將滾燙的淚珠拭去,頓了頓,陸商問:“顧招娣……她對你來說,真的就這麼重要?”
“對。”失聲痛哭,鄭貝貝的言語都變得破碎:“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空氣一下子就變得沉默,半晌後,陸商微不可見的點頭:“我知道了。”
“陸商,你一定要幫幫我。”這個時候,鄭貝貝已經有些六神無主了。她整個人雖然依舊清醒,但大腦卻本能的釋放出了求救信號。
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陸商語氣淡淡:“好。”
一直等鄭貝貝離開,他才仰頭看向天空,然後……不輕不重的嗤笑了一聲。
嗬。
顧招娣她何德何能。
就在陸商思考該怎麼做的時候,轉機突然就來了,一個吊兒郎當的青年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原本陸商是不在意的,直到他聽到這棟樓的原住民跟青年打招呼時所說的話。
“小顧啊,又來看你二叔啊?”
“對啊劉嬸,我這不是馬上要回南方打工了麼,最後來看看我叔。”
“唉,真是個孝順孩子。”
……
打工?姓顧?
遠遠的看著青年進了剛剛的顧家,陸商突然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等了大概有五分鐘,確定對方不會輕易出來之後,他悄無聲息的摸上了樓。
將耳朵貼在顧家的大門那裡,沒有聽到絲毫的聲響,卻反而加重了陸商的懷疑。如果真的隻是親戚見麵,那應該是熱熱鬨鬨的才對,裡麵哪兒會像這樣冷清?
等了大概五分鐘,心中有了點底的陸商挑了挑眉後就下樓了。又遇到之前跟青年打招呼的劉嬸,想了想,他神態自然的迎了上去,“劉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