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賀玉舒回來,看著他手中牽著的大金毛,賀宵眉頭微不可見的蹙起“不是說家裡不許養寵物麼?”
“這不是我的,而且就放幾天而已。”縮了縮脖子,賀玉舒呲牙。
“對了,我媽呢?”
端著碗的手依舊穩健,賀宵淡淡道“她今晚不回來。”
哦,估計又是去找哪個小白臉去了。
對於爸媽各玩各的的事,賀玉舒已經習以為常了。說實話,長到這麼大,見了那麼多豪門夫妻,裡麵不是丈夫出軌,就是妻子出軌,要不就是丈夫出軌瞞著妻子和妻子出軌瞞著丈夫。
像他爸他媽這樣婚前就有協議,婚後也按照協議執行的夫妻,還真不多。
不管彆人怎麼想,反正賀玉舒認為家裡挺和諧的。沒有私生子爭家產,爸媽又愛他,他沒什麼好不滿足的。至於兩人的感情,他也不想去摻和。
逗弄著大金毛,被它舔的手心癢癢的,賀玉舒忍不住胡亂的揉著它的腦袋“就你饞,怎麼不饞死你呢?”
金毛脾氣溫和,誰牽跟誰走這是正常情況。
讓阿姨拿塊新鮮的雞胸肉給粥粥煮著吃,賀玉舒一邊吃飯一邊吐槽“鄭貝貝可真是白疼你了。”
握著勺子的手一頓,賀宵問“這狗是……她的?”
“對啊。”用腳丫子逗大金毛,賀玉舒笑嘻嘻的點頭。
“她的狗為什麼會在你這裡?”
“被我騙來的唄。”把今天下午的情況說了一遍,賀玉舒眼睛裡滿是狡黠“我本來以為上次酒店的事是個意外,後來一打聽才知道,鄭貝貝還真跟陸商有交集。一個老男人喜歡上了比自己小那麼多的小姑娘,說出去簡直笑死人了。”
“對了爸,我準備接近鄭貝貝,然後從她那兒探聽點消息,你覺得怎麼樣?”
二十年前,他也是因為妹妹吳茵茵的話,所以才去故意接近她的。
世事就像是一個輪回,兜兜轉轉,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地。
放下碗筷,賀宵突然沒了胃口。
擦了擦手上沾染的汙漬,他輕聲道“……離她遠一些,對你沒什麼好處。”
“為什麼啊爸?”賀玉舒不解。
“我不需要你打聽什麼消息。”
“爸!”
“嘩啦”一聲,賀宵猛地起身,他身後的椅子發出了巨大的聲響“總之,我說不準就是不準!”
鮮少看到父親這麼疾言厲色的樣子,愣了一下,賀玉舒呐呐的說不出話來“……可是,狗我都已經弄來了。”
看著腳下滿臉不解的大金毛,賀宵張了張嘴“儘快,儘快把它還回去。”
·
“……哦。”
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到了,賀玉舒第二天整個人都蔫兒了吧唧的。他這個人怎麼說呢,膽子比小姑娘大多了。
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騙過了門口的保安,賀玉舒竟然把粥粥帶到了學校裡麵!
第一節課結束,他緊接著就被鄭貝貝堵在了教室門口。
忙完老師交代的任務之後,既找不到狗又找不到人,小姑娘差點被氣瘋“我的狗呢,你把我的粥粥弄哪兒去了!?”
“彆著急,彆著急。”自知理虧,摸了摸鼻子,賀玉舒老老實實的把鄭貝貝帶到了男廁所門口。
“……”沉默了一瞬,強忍著掐死他的衝動,鄭貝貝咬牙道“彆告訴我,你把我的狗藏到這裡麵了!”
“我也沒辦法啊。”聲音越來越虛弱,最後甚至幾近於無“第一節是大課,講台上的可是副教授,被抓到我就死定了……”
深吸一口氣,鄭貝貝艱難的喊了幾聲“粥粥”。
“彆彆,它在裡麵拴著呢。”賀玉舒一溜煙鑽進男廁所,再出來的時候,健康壯碩的大金毛出現在小姑娘眼前。
終於見到了主人,粥粥尾巴都快搖斷了。
原本鄭貝貝是打算給它一個熊抱的,但看到大金毛嘴角可疑的黃漬之後,她硬生生刹住了腳“……你還喂我的狗吃屎了???”
“賀玉舒,我殺了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
內心尖叫,這是小姑娘頭一次這麼生氣。
“不會吧……”賀玉舒也驚了,“我拴狗的那個隔間是馬桶啊,裡麵是乾淨的不說,蓋子我還專門蓋上了,他怎麼可能吃的到?”
腦海裡有了個大膽的猜測,鄭貝貝吸了口涼氣“不會是,自產自銷吧?”
賀玉舒“……”
媽呀!
四目相對,察覺到了危險,少年兔子一樣跑的飛快。鄭貝貝牽著狗,緊隨其後。
追著追著發現保安來了,顧不得其他,兩人趕忙把大金毛藏起來。
“同學,我聽到有人舉報你們在學校養狗。”目光灼灼的盯著他們,保安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細節。
齊刷刷的搖頭,這時候的鄭貝貝和賀玉舒要多有默契有多默契。保安將信將疑,找了一圈也沒找到被舉報的那種金毛,半晌後,他帶著滿心的困惑離開。
還不等賀玉舒鬆口氣,就見鄭貝貝帶著粥粥轉身就走。
趕忙追上去,他一臉苦相“我錯了,真的。”
“哈。”鄭貝貝一聲冷哼。
“我保證,下次絕對不這麼乾了。”
“你還想有下次?”
“不敢不敢……真的不敢了……”
見少女鐵了心不理會自己,賀玉舒就差沒倒地抱她大腿了“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原諒我?”
猛地站定,在少年黑亮的眼睛裡,鄭貝貝看到了一臉嚴肅的自己。
“這是消毒濕巾,你去幫粥粥清理乾淨。”
賀玉舒窒息“那、那可是粑粑……”
“因為你才弄到的粑粑。”鄭貝貝道。
賀玉舒“……”
行吧。
最終,少年還是妥協了。
艱難的將大金毛嘴角的黃漬擦去,賀玉舒感覺自己馬上要窒息了。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