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音無所謂在座之人信或不信,對她來說,今天不過就是來交代清楚的,隻在於說多說少,至於聽的人抱何種想法,根本不關她的事。
“確然如此。小女自幼跟隨家中長輩學習,日本語和法蘭西語是年紀略長一些時學的。至於為何學……”徽音略微一頓,繼而解釋道,“小女偏好鑒彆古物,然聽聞自古以來就有倭寇劫掠沿海,想來有些珍貴之物必流入那起賊子之手,為日後好尋回流落之物,故特意學習日本語。而學習法蘭西語,是家族和法蘭西王國有生意往來,因而學了一些作基本交流之用。”
“朕估摸著你還會些其他語言吧?”康熙明擺著不信,表麵上看此女學習日本語和法蘭西語都有理由,但細細推敲便知真假了。
“這個……可能還有篆書,為鑒彆秦漢之前的古物,這個是會的。如果再說其他的,就沒有了。”徽音一副極為認真的模樣,倒讓人覺得她是在說實話,可惜看在康熙眼裡,隻覺得眼前的少女裝相起來,極能唬人。
“哼!”萬歲爺冷哼一聲,揭過這事了,當然這番回答他是不信的,“你身為女子,武功極好,是為何故?還會些彆的什麼?”
“小女自幼由叔伯教導長大,鑒彆古物、陣法、武功、音律都學了一些,其他的沒有了。”徽音答的老實,說出的都是她很熟悉的方麵,旁的倒沒提及。
“不止吧,朕聽聞你還會藥理?”康熙睨了下麵的人一眼,想到下麵的奴才稟報,進彆院前她聞過那化功丹後才吃的,不懂藥理又何必如此呢?
“小女真的不懂藥理。”徽音堅定搖頭,進一步解釋道,“司馬家本是盜墓起家,無論是怎樣的陵墓,進入之前若無法辨彆其中是否有毒氣之類的東西,便不會傳承到兩百多年後的現在了。所以司馬家的子孫學醫者有,但辨識有毒有害的能力,卻是基本要掌握的,否則平安長大根本就是妄想。”
康熙聞言一驚,裕親王也是一臉訝異,顯然在座的四個天潢貴胄都想到了,這得怎樣激烈的家族鬥爭,才能達到這種地步?子孫後代若不能掌握識毒之技,就無法順利長大嗎?
徽音不理會他們怎麼想,她隻知道藥理什麼的都是浮雲,醫術嘛,她也不會,但是無涯居的實驗室裡,各種各樣的有毒材料,卻是滿滿當當的,之前有條件時,她也會尋法子試試藥什麼的。
聽到這裡,康熙心知再抓住她本身是問不出什麼了,即使說了,怕是也真不了多少,隻能尋彆的線索了。
“你的劍法極好,聽聞你那日捉拿日本奸細時,曾用了一種暗器,不知朕能否有緣一見?”
暗器?徽音忍笑,可是忍得好辛苦啊,能把手槍認成暗器,誰這麼有才?
“這個,恕小女不能答應皇上,暗器一般是保命之用,示之人前便再無價值可言,且此物所耗內力極大,若非緊要關頭,小女斷不會用的。”徽音編謊編得理所當然,一點也不怕被拆穿。
康熙瞪了一眼拒絕他的少女,誰知人家根本不怕。沒辦法,隻能繼續問彆的,當然,他想過強逼,但不用想也知道,強逼的後果會更糟,還不如這樣問呢,至少還能得出一些訊息。
“何謂陰陽師?”
這一瞬間,康熙、裕親王、胤禔和胤禛察覺到一抹煞氣,但是轉瞬即逝,是以除了問話的康熙明確感受到徽音掃過來的那一眼,有多麼的冰冷殘酷之外,另外三人都以為那個瞬間是錯覺。
徽音聽到“陰陽師”三個字,立馬收斂了所有的情緒和外露的氣息,叩了個頭後不管康熙在場,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伸手揭下麵紗直視有“千古一帝”美稱的康熙。
眉眼如詩畫,容顏有桃李之妍、夏花之灼,精致的五官配上絕勝的相貌,隻靜靜在那裡,卻好似籠罩著一抹梨白似的清淡雅致,原來這就是她的真正麵目嗎?
好一個絕色女子啊!
胤禔看直了眼,美貌女子他見過不少,但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一眼就覺得與眾不同的女子,哪裡不同具體也說不上來,總之就是讓他的心間猛然抽了一下,他暗自打主意,回頭是不是能向皇阿瑪要了她,想來滋味定是不同於一般庸脂俗粉的。
四阿哥被這樣的容貌驚豔了一下,隨即就自然接受了,隻因第一次見時他就覺得這女子必然是個顏色好的,隻是沒想到會超乎想象而已,喜歡嗎?喜歡,不過他心智堅定,還達不到起念占有的地步,更多的是對她突然揭開麵紗這個舉動的深思,若非有目的,又怎會如此行事?
康熙和裕親王畢竟閱曆豐富,年紀又長,並未被這副樣貌迷惑,隻愣了一下就回神了。下意識地,康熙轉眼觀察兩個兒子的反應,老大眼中毫不掩飾的欲念和占有,讓他不禁在心底一哼,倒是老四,這會子有些令他刮目相看。細算起來胤禛今年也不過二十一歲(滿人男子算虛歲),過年後才算二十二歲,年紀輕輕不喜歡美色不可能吧,但是這種時候他的表情卻不是好色之相,反是在思量懷疑,眼神裡也有些警惕之意,好,不愧是他教導出的兒子!
“在回答皇上的問題之前,小女想要解釋一下小女的血統。”徽音將四人的反應看在眼中,對此並不在意,隻是神色……或者說整個人嚴肅了很多,一反方才麵對康熙時的模樣,“小女祖父是漢人,祖母是滿人,而母親則有萬分之一的日本血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