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山洞外小小的用靈力布了個迷幻陣法,所以跟去的人幾乎遇到了他們一生可充作談資的奇異之事。隻見那個李老板的主子姑娘在一片穀地裡前走幾步、後退幾步的,竟然就將一片繁花茂盛的山穀變成了草木欣榮的平地,還說什麼陣法破了,可以進去了。更驚訝的是,割了那些生長好些年的草啊藤的,居然露出個山洞,進去一看,可了不得,彆說那些壘放好的各種盒子裡是什麼,光那些百年上下的名貴紫檀木料,就足夠人開眼界的了!
李生也是震驚的,他這一年見識了不少,紫檀這種東西他是知道的,沒想到一下子能看到這麼多,還全部都是最好的那種小葉紫檀,年份也有百年左右,怪不得姑娘叮囑他隻找打家具的工匠就成,旁的不用管,就眼前這些,給個親王福晉打家具都不掉份的!安排人小心搬出這些東西,李生嚴令必須要小心仔細,輕拿輕放,結果其中兩個人搬著一個盒子沒看腳下,被絆了個趔趄,好在東西沒落地,就是盒蓋開了,好家夥,裡麵居然是個一尺高的紫玉侍女像,這下所有人不淡定了。
有人吞吞口水,瞄了眼其他大大小小的盒子,猜測著都是些什麼寶貝。結果……等他們搬完裝車時,蒙麵的徽音帶著此次隨同而來的鄭嬤嬤,一人一騎出現在洞口,還跟著黑帝,馬背上掛著兩隻和狗差不多大的小東西,呃……看那皮毛色澤,明顯是老虎所有的。
“辛苦眾位了,等東西運回去了,必當有酬。黑帝,你留下陪著李生,記得彆讓老鼠碰壞東西,否則……”留下這麼一句話,鄭嬤嬤看著身邊的女子,用一雙寧默的眸子含著殺氣和威脅掃視那些難掩貪婪之色的裝貨之人,隨後看著李生道,“這兩隻老虎你一並帶回去,姑娘我要養的,彆弄死了!”
“是,姑娘放心,小的定不辱命!”李生比誰都清楚,這些寶貝必須平安運回去,這事……責任重大啊!
“彆擔心,有黑帝在,誰有不妥當的,它自會撕碎了事,反正除掉個心術不正的也是好事,免得將來麻煩衙門。”徽音安慰李生,目光警告地看著黑帝,果然是寵物,隻見它極有氣勢地挺胸一吼,頓時震住了有些心思活泛的眾人。
威懾一通後,徽音帶著鄭嬤嬤策馬離開了,她們的方向並不是回去的,而是入了穀地深處,所有人都有些納悶,兩個女人,跑到深山野林裡乾什麼?忽而視線轉到旁邊黑漆漆的猛獸和兩隻昏睡的小老虎身上,不禁瞪大了眼,實在不敢斷定心裡的猜測,該不會……就是為了找老虎窩吧?
各懷心思的一行人,在李生的監管、一隻猛獸的緊盯下,老老實實地運送著蓋住的寶貝和名貴木料,中途還真有兩個人敢動心思,結果剛一跳出來,當場就讓黑帝按住咬死了。眾人驚懼未平,發現這些貨物的主人,竟騎著馬慢悠悠地跟在車隊後麵,眼見死了人隻淡淡瞟了一眼,說了一句比這場麵更駭人的話:“曝屍,繼續走。李生,回去後查查他們的家庭情況,將人數全部報上來。”本以為是要撫恤,結果卻……“全部殺了,姑娘我可不想哪日被貪婪之人的後代打著報仇的幌子纏上。”
彆說其他人是何反應,就是鄭嬤嬤見多了或明或暗的血腥之事,也禁不住臉色煞白。她忽然明白了,怪不得後宅陰私隻那四個丫頭聽,如此將人命不當回事的人,頭腦又精明的可怕,連斬草除根都能做得理所當然,區區一個後宅用的著怕嗎?論陰謀陽謀,論狠絕乾脆,誰能比得過這個女子?怪不得皇上要她小心盯著,一旦發現四阿哥有事,即刻用最快的手段通報,可她隻怕會發現不了、通報不及啊!
鄭嬤嬤頓感無力焦慮,再想到方才密林裡,她雖躲得遠,卻也看到了這女子身手利落地殺了成年雌虎、弄暈幼虎的過程,那可真叫一個快、狠、準,正陷入思緒中的鄭嬤嬤突然聽到耳邊的清潤嗓音:“鄭嬤嬤,今日所見全部報給皇上吧,我可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馬背上的鄭嬤嬤看向前麵黑馬上纖細的背影,隻覺得渾身上下冒著寒氣,從腳底竄上來一股森冷之氣,直刺入了她的肺腑,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天已經冷了,眼看再過兩個月就是新年了,平常百姓家都窩在家裡準備著越冬過年,徽音懶怠,縮在彆院的湖心島上不肯出來,而其他人還在忙著嫁妝的事。因為從賜婚到出嫁僅有兩個月過一點的時間,對於準備嫁妝來說,實在是有些緊,所幸東西都是齊全的,一些缺的少的也可在京城買到,並沒有什麼難處,隻是忙了些、急了些。
一個多月前,當把那些木料和古董運回來時,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特彆是打家具的工匠看著那些木料的眼神,足以讓人清楚,這都是些怎樣難得的好東西。他們個個磨拳擦掌打算好好乾這筆活,畢竟能經手這樣有價無市的東西,也是種榮耀不是?如果乾得好,說不定求求這家主子還能賞些邊角料,就那都能好好掙一筆!
當日運送東西的人中,路上被咬死的那兩個,徽音回來後的確查出了其家人,鄭嬤嬤報給康熙知道,著人來攔的時候已經晚了,她下手太快了,現場連痕跡都沒留下,如果不知道前因,單憑線索查案的話,絕對是樁無頭公案。康熙無力問罪,他看了鄭嬤嬤傳來的詳細消息,心裡清楚這樣做的原因,可是他不能因為這數條人命和徽音杠上,比起已經死了的人,他更在乎還活著的人。賜婚的事是他們妥協的沒錯,但原因卻是身為皇帝的他單方麵的,徽音憋氣是正常的,不讓她發泄到彆人身上,說不定就會找到他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