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已經較熱了,徽音就是在這樣的時節搬去了小湯山,此後沒幾天她送給胤禛一幅圖紙,並寫信說明是要修整的院子的圖紙,細節處標示清楚,任是專業工匠,也不會發現這是出自一個女子之手,並且不是個專業之人所作。
懶散著被彆院裡上上下下伺候得舒服無比的徽音,在五月底的時候,等到了被胤禛命人送來的莫璃,兩人相視的一眼中,是全然的喜悅和默契。由於莫璃的性情開朗,為人友好和善,幾乎沒花多久便和詩言、詩韻她們及李生一家熟悉了,日常相處既親近還和氣,根本不像個剛來沒多久的。
某一日,莫璃和徽音獨處時嘲笑她,連自己女兒的衣服都是出自彆人之手,好歹能做件小肚兜也成啊,可歎未出世的小包子,可憐地都穿不上親娘做的一小片布,真是時運不濟,投錯了胎!
被刺激到的徽音之後一有機會就到翰海天音裡,翻閱有關刺繡製衣的書籍,還扔開了其他的東西專心研究起這些來,誓要學會這個古代女人的必修課女紅。利用須彌境多於現實世界的時間,初始拿針比拿劍更艱難的徽音,漸漸變得熟練習慣,終於,到六月下旬的時候,徽音的手藝已經很不錯了。
時間,已經到了康熙三十九年的七月……塞外行圍又要開始了!
紫薇花樹搖曳飄香,鄭嬤嬤罕見地在發呆。
這是一個栽了好些紫薇樹的院子,題名稱為“麗佳苑”,此時節正是紫薇花開得最好的時候,打從五月份四側夫人搬到小湯山彆院,她們這些近身伺候的就全部跟了過來。之前住在徘徊苑裡,直到入了六月,才搬至此處,鄭嬤嬤看出來了,四側夫人當初修這個彆院時,按照時令選擇了每個月開的花中的一種,分彆建了十二個各具特色的小院子,就為了住著舒服、散心的。
可是……鄭嬤嬤歎了口氣,轉身進屋了。她越來越深刻地感受到,在這裡她就是多餘的那個。
徽音半躺在納涼的貴妃椅上,莫璃坐在旁邊,另有詩韻抱著衣物、繡線,三個女人笑著說繡樣和色彩搭配的事,詩涵搗弄著莊子上熟了的果子,壓成果汁後端給了自家主子,同時拉了拉蓋著還未出世的小主子的薄毯。
“小韻兒,這個會不會太豔了?”莫璃指著剛剛配好顏色的樣子,皺了皺眉。
“豔了?”詩韻低頭看看,偏頭道,“主子,真的太豔了?可是奴婢覺得很好看啊,等小主子出生了,穿著得多喜慶?”
抿著果汁的女子輕笑:“我覺得還好。”這話一出,立刻就能感受到近距離的兩種目光,一種欣喜,一種哀怨。徽音其實有點無語,她學刺繡裁衣這段時間,已經給孩子做了很多衣服,彆說之前的殘次品,就是後來手藝好了以後做的,都有很多了,不過詩韻想做小孩衣服的積極性是不能打擊的,所以她也就沒怎麼製止,反正那些個布料、絲線的又不缺,這點開支對如今的她來說,真的算不得什麼。
“看時候該午睡了,奴婢扶您去臥房吧!”莫璃瞧瞧時間,放好居家的軟底鞋,她掀了薄毯幫徽音放下杯子。
“奴婢們告退了,主子下午想吃什麼,奴婢們好告訴詩情。”詩韻和詩涵相視一眼,收拾了攤開的布料和絲線。
“嗯……燉個魚湯吧,用那種肉質緊實的小魚,其他的讓詩情自己決定吧!”徽音在莫璃的幫助下起身套鞋,順口一說。
兩個小丫頭目送主子轉入了臥房,才離開這處三麵通風的涼廳。沒想到還未走到門口,就迎麵碰到了鄭嬤嬤,詩韻和詩涵行禮,示意安靜後三人一同出門。
大約是因為曾經教導過規矩的原因,徽音身邊的這幾個丫頭對鄭嬤嬤都是敬重懼怕有餘,親近不足,再加上她們看得出這位宮中老人並不得主子信任,所以有意識地不太多相處,即使平日裡也總是如這般行禮,純粹當她是個佛爺一樣供著。
鄭嬤嬤心裡透亮,從那個莫璃來了之後,側夫人身邊更用不到她了,雖然未曾避了她,卻實實在在晾到一邊了。這裡麵的緣故,恐怕不得不說離府前的那個“大動靜”了,本來側夫人就警告過她,結果還是由人鑽了空子,如今僅是被冷處理了,鄭嬤嬤其實是有些慶幸的,因此也沒什麼怨言。
“詩韻,你說我們平時照顧主子是不是太粗心了?”兩個丫頭邊走邊聊天。
“我也有這種感覺,你看莫璃姑娘,幾乎整日守在主子身邊,一行一動都那麼仔細,這還是主子已經坐胎穩了呢,想想之前我們對主子的照顧……根本沒法比。”
“看來我們還有得學呢!”
兩人剛轉出麗佳苑,就見前院裡伺候的王富一路小跑過來,遠遠看到她們倆就喊道:“快快,貝勒爺馬上就到,趕緊通知主子。”
“主子小睡了,咱們去迎接吧!”詩韻這麼一想,讓詩涵去喚其他人一起迎接,免得讓貝勒爺覺得沒規矩。
……
過幾天就要隨聖駕去熱河了,胤禛一個多月來很想看看徽音,可是他不能讓皇阿瑪覺得他對徽音上了心,所以始終沒敢隨著性子來。直到前兩天,皇阿瑪下朝後留了他,似心思極重地讓他走之前去小湯山一趟,便是多待兩天也成,這才有了今日一行。
策馬而來,一路上暑氣難消,胤禛的後背都打濕了,被彆院上下的奴才迎進去,詩韻幾個帶著他到了據說小睡的徽音的住處。剛一進院門,撲麵就是舒適的清涼之氣,他精神一振,躁熱疲憊似乎都散去不少,由著高無庸伺候著洗去一身風塵和汗味,總算能清清爽爽地看看他的側夫人了。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