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音搖頭:“不,我沒有騙‘四阿哥’,黑帝確實是寵物,隻不過它是我的寵物而已。”不理會某人的反應,她指了指石桌上的錦盒,略顯玩味地說,“還有,這幅畫是贗品,見過那麼多好東西的雍正帝,應該不會連這麼點眼力都沒有吧?你直說好了,找我有什麼事?”
拿幅贗品做借口來找人被拆穿了,胤禛也不覺得尷尬,反是從容地道:“果然是行家!沒錯,爺找你有事。”
他們兩人現在能夠平和的交談,雖然關係停留在交易雙方的水平,可是相互間的欣賞和認可,卻是發自內心的。
聽到誇獎,徽音白了這男人一眼:“我出身盜墓世家,如果連東西的真假都看不出,豈不是丟人丟到太平洋了?”她抬手扣在石桌上,食指輕輕撫過桌麵,換了種公事公辦的口吻,“你想問什麼?”
“治河。”胤禛斂去旁的情緒,認真地道,“爺清楚,以大清目前的技術,根本做不出後世那種程度的堤壩,而且細節上的治河方法,爺並不清楚,希望你能毫無隱瞞地相告。”
先問的居然是“治河”?不過也對,今年四阿哥扈從聖駕出巡了四次,其中三次就是到永定河巡堤,至今為止,永定河那邊還沒完全弄好,不問“治河”都奇怪了。
徽音忽然起身,轉而準備離開,見此,胤禛自然抓住了她的手腕,想要迫她開口。沒想到,偏首看他的女子皺眉說:“你乾什麼,‘治河’之事,你以為坐在這裡三言兩語就能夠說清?”
“爺還以為你……”不願意說呢!
“本來我也沒打算老實說出全部。”徽音見胤禛眉毛一豎就要發作,不由得笑出聲來,“畢竟……你看過了大清的結局,我相信費儘千辛萬苦登上帝位的雍正帝,心裡是真的想要治理好這個國家,對於知曉未來的雍正帝而言,重新再回到過去無疑是給了改變一切的機會,你會不改變嗎?”
“是,爺想要改變!”胤禛鬆手,這句話說得斬釘截鐵。
“你看,現在的你,對於我而言就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徽音攤攤手,無視手腕上的紅痕,“我不知道你的靈魂在漂蕩的那些年裡,到底都看到過些什麼,可是我知道一點,以你一人的所見所聞,無論看到了什麼都是片麵的、殘缺的,我一直擔心你會憑著知曉的那些所謂‘未來’,就忽略了現在的真實情況。說白了就是擔心你自視甚高,以為站在比現在的任何人都高的‘先知’的位置,做出一些自以為是的事。”
胤禛臉色緩和,還露出了一點淡淡的欣悅:“你是說‘實事求是’、‘一切從實際出發’嗎?”
徽音一愣,隻覺得從雍正帝口中聽到這幾個字,怎麼想怎麼有喜感,她很感興趣地重新坐下來,似讚賞又似忍笑地道:“嗯,就是這個意思。不過看到現在的你,我就知道多慮了,果然是雍正帝啊,有本事!”她頓了頓,裝作好奇地問,“話說你居然知道‘一切從實際出發’?”
胤禛乾咳一聲,表情嚴肅地喝道:“那些馬克思理論,你當爺不知道嗎?”
咦?徽音捕捉到麵前這個男子眼底略微的反感,頓時悟了:原來雍正也不喜歡馬爺爺啊!
再受不了那雙寧默美目中的戲謔,胤禛扯了她起身,邊走邊說,口氣十分硬:“趕緊給爺解釋治河的相關事宜,爺還有旁的事要忙,哪有工夫和你多耗!”
徽音被強拉著回屋,她視線低垂,掃過手腕上的那隻有力大手,莫名地笑了笑,眼底流淌過某種光亮。其實,現在的胤禛也不是那麼可怕吧,至少他還是那樣彆扭的性格,隻不過心思更深沉了,處事更泰然自若了,情緒和感情藏得更嚴實了,無論如何仍舊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不是嗎?
書案邊坐著兩個人,胤禛看著手底下寫滿字、畫了圖的紙,努力消化著剛剛聽到的關於治河的內容。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