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的兒子得了名字,她絕對是高興的,這代表弘昀要錄名了。隻是二格格和弘昀被移入彆的院子,她又萬分不安,怕當家主母乘機安排有問題的奴才,怕兒女忘了她這個生母,怕沒了兒女在身邊無法以此博寵,她擔憂的太多,偏胤禛不在,想哭訴都沒地哭訴去,恐怕驚恐煩惱一陣子是絕對的了。
旁的女人,因著當家主母心情不好,自然也沒有啥好日子。
徽音用腳碾碾地上的雪,舉目四顧一圈,準備回屋了。她恐怕是唯一一個過得舒服的了,胤禛一走,她就稱病了,報給烏喇那拉氏後請了個太醫,診治一番後得出受寒虛弱、最好靜養的結論,於是連請安都免了,可是真的在“靜養”了。
至於說,有奴才向烏喇那拉氏打小報告,說她生病了還在院子裡走動,絕對是在裝病。這種事徽音是完全無所謂的,烏喇那拉氏要是不信,大不了請太醫唄,反正診脈結果不會變,對於現在的她而言,裝個病蒙蒙這些太醫,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推門入內,溫暖舒適的空氣迎麵而來,頓時驅散了渾身的寒氣。
徽音繞過屏風,果見一女子懶散地窩在鋪了張虎皮的寬大椅子裡,左手拿著本現代精裝,右手抓著旁邊小桌上擺滿的零嘴,看起來愜意到沒邊了。
莫璃眼神都未移,隨口道:“你舍得進來了?呶,那邊的東西快點處理了,回頭還得發出去呢!”
徽音除了身上的貂裘,輕輕一笑往莫璃說的地方走去,坐下後開始翻看那些紙張。這臥房,平日沒有傳喚,即使是詩韻她們也不能隨意進出,要不然這兩個人也不會如此隨意。
“你真的不吃點東西?”虎皮中的女子左挪右移,還是覺得不自在地放下手中的書,轉過來看向那邊閱覽東西的好友,連著好些天了,她就沒見過這人吃東西,每次詩情做的飯菜,都進了她的肚子,該不會……這娃厭食症嚴重到極點了吧?
徽音細讀過內容後,提筆寫下了相應的安排,然後翻看下一張:“我早就辟穀了,不吃東西才是正常的,如今沒有特彆好吃的,就不會再吃了。”
莫璃嘴角抽動,完全理解不能,拿起繼續看,什麼修真得道的,她是乾脆沒興趣。
紙張摩擦的聲音時不時傳出,墨香混合著零嘴的味道,倒是絲毫不顯得奇怪。徽音處理完桌上的那些,手掌一翻拿出一塊絕品的瑩白玉佩,在硯台邊的印泥裡摁了摁,一一為每份文件用了印。她最後審閱了一遍,輕輕拂袖而過,桌子上的紙張就不見了,蓋好硯台和裝印泥的玉盒,又將這些和筆之類的東西收到了儲物戒指裡。
如今她們在大清各大城市擁有的店鋪,已經連成了網,經營都進入了正軌,那些孩子們被教導得很好,雖性格千差萬彆,但能力都是不錯的,一般性事務皆可處理,如果遇到棘手的事,就會用馴養好的海東青以密碼的形式傳到京郊的“學海無涯”,由她看過後再傳達回去。
當日所有孩子出學時,都經過了最後的一番訓練,破譯密碼、指揮馴養的海東青、傳遞消息自是不用多說,更重要的是辨認“音字令”。所有傳遞消息的紙張,全部是徽音在須彌境中特造的,材質、性能上絕對是獨一無二的,還有她下達指令時的字跡、書寫用的墨、下印用的印泥,這些都有相應的辨認方法。
即使有朝一日,這些皆被防冒了,那枚充當印鑒和令牌的玉佩本身,同樣也有奧秘,這番嚴密的安排,可謂是想儘了辦法地保證著每一條命令的絕對來源,極力杜絕了被人假傳命令的可能。
“莫璃,我下午起就要進入須彌境,不確定在明天的什麼時候出來,你幫我擋著點外麵。”徽音摸摸左手無名指上薔薇形狀的紫玉戒指,清淺笑著道。
“嗯?”放下,莫璃看著那個女子,似在思量什麼,忽地耍寶一樣露出個苦臉,“萬一那些女人來串門子,我怎麼擋啊!”
徽音抬頭白了這裝相的人一眼:“這雪看樣子到明天晚上也未必停,況且,我的院子裡有黑帝在,你見這一年多,誰來串過門子?”
莫璃收起搞怪的表情,眯眼點頭道:“你去吧,我就不送了!”
徽音聞言無語,這話怎麼聽著像是她要去死一樣?不過,相處久了,她也知道莫璃平日裡愛玩的性子,要是計較的話,早就吐血而亡了,於是再沒有多話,身形一閃便去須彌境了。
“唉,任重而道遠啊,得,還是等她回來再看吧!”莫璃大幅度的活動胳膊,一臉笑意地扔開了手裡的書。
雖說,有黑帝在,確實沒有哪個女人敢到這院子串門子,但是保不齊有個腦抽的偏要大雪天“論姐妹情誼”,她還是謹慎些的好。顏顏那個小沒良心的,乘康熙和胤禛都不在,跟著她九叔去裕親王世子保泰的溫泉莊子上玩去了,這都樂不思蜀了,可憐她孤枕難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