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步步驚心(1 / 2)

默然半晌,磁性的嗓音低緩地響起:“三十九年時我就奇怪,這個時候老八哪裡來的側夫人,後來知曉是他自己求來的,便沒再多想。馬爾泰氏……隸屬於下五旗,不過是個小姓,康雍年間何曾有個擔任總兵之職的?還駐紮於西北?”

徽音從未料到,早在幾年前這男人就疑心過,不過想想也正常,依著他縝密的心思,重生後怎會不細查一番周遭的情況?

胤禛冷笑一聲:“這話本簡直是一派胡言!”他忍不住怒氣外露,“區區一介水性揚花的女子,再是有個總兵的阿瑪,如何能在皇家阿哥中朝三暮四?奉茶女官?真真是可笑至極!朕倒不知,皇阿瑪對宮裡的掌控幾時差到這般地步,任由一個女子與幾位皇子私相授受而不聞不問,不做任何處置!”

徽音手下一空,就看到旁邊的男人霍然站起,來來回回在她麵前左右踱步,急怒、惱恨、暴躁種種外露的情緒伴著那身冷冽的氣質,暈出一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卻偏偏不顯得古怪。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胤禛,外冷內熱得如此鮮明,還略顯出一抹發泄情緒的孩子氣,儘管知道他曆經了三百多年的歲月,可此時,她的心裡卻無端端的多了些溫醇動容的東西。

“嗬!”胤禛想到書裡麵的內容,氣得笑出聲來,“知己?十三弟若有個這樣送他雅妓的知己,還不如沒有得好!白白汙了名聲不說,還落得個傷心的下場!”

徽音覺得這樣的雍正帝很有趣,明明經過了那麼久的時間,可他還是沒有磨去本性,真的尤為難得。

“是,就算是從後世而來知道些曆史,就算是與大清的女人不同了些,朕即便瞎了眼,又怎會看上這樣的女人?還被她……被傷到那般?”胤禛憤怒地停步,死瞪著桌子上的那本書,眼眶裡儘是血絲。

徽音輕笑出聲,這男人一旦情緒達到極端,就會自稱為“朕”,看來這本叫《步步驚心》的,確實惹得他發飆了。她抬頭看去,僥有意味地道:“不過一本書罷了,如今什麼都未發生,你激動什麼?況且,現在的你看不上那個女人,不代表原來的你看不上啊!”

胤禛聞言皺眉,走到坐著的女子麵前,俯身便抱住了她,埋首於她的頸畔,低沉地悶聲道:“即使是原來的我,也不會看上,因為我先遇到了你。”

徽音推開他,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先坐,我們還沒談及正事呢!”

重新坐下,胤禛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隻是臉色還很臭,似是餘怒未消。

“按時間判斷,八側夫人的妹妹,應該已經在京城了,你如何想的,可否能告知我聽聽?畢竟……這也算是半個老鄉了!若是依書中所言,那麼影響最大的該是你才對。”

“恐怕那人裡子都已經換了!”胤禛一哼,不屑道,“我自不會沾染她半點,隨著老八折騰好了。”

“莫璃的意思是殺了了事,而我的意思是,留下她!”徽音神色冷下來,眸光頗有深意,“一個有些心氣的女人,據書中所言,似乎懂得也挺多,嗯,還是有些用處的。”

胤禛驟然冷靜,頓時明白了這話裡的潛意思。的確,如果他弄出了什麼超出時代的東西,一個在大清所有人中有些奇怪的女子,可不是正好能利用一把?

徽音對他人,從來不會有好惡、不忍的感覺,是以得知有這麼號同樣穿越的人時,她首先分析的就是有害與否,緊接著便是可利用的程度,覺得有利用的空間就留下,否則像這種不確定的因素,早就毫不猶豫地殺掉了。

“回頭我再詳查一番。”胤禛是清楚自家側夫人遇事的反應的,雖然心知太過無情殘酷卻並不奇怪。這天底下,怎樣的環境造就怎樣的人,他人有何資格置喙?反而,這樣處事待人的徽音,才更讓動了心的他絕對地安心。

“嗯。”徽音拿過那本書,隨手翻了翻,嘴角嘲諷地勾起,“這種女人,簡直是幼稚!”

莫璃從翰海天音裡翻到過很多碟片,其中以清朝為背景的片子不少,不說徽音如何,就是莫璃,也隻是純當笑話看而已。這部《步步驚心》2011年被搬上了銀幕,莫璃一看到時就怒了,隻覺得完全是“滑天下之大稽”,她們雖然不參加皇家女人的那些應酬,可是早在四十一年時,為了進一步滲透勢力,詳細查過滿洲各姓的子嗣、家世,所以才知道有個馬爾泰家,且出了個八貝勒側妻。

如果單單是本,她們兩人都不會在意。問題在於,這裡的人物出現在了身邊,或許,中的事將來也會發生,這就令人相當不舒服了。

其實旁的徽音並不在意,唯獨惱怒的是那個馬爾泰?若曦的作為,小女孩般的談情說愛,她雖然瞧不上眼,卻無意說什麼,但是因為喜歡八阿哥而出賣四阿哥的得用之人,這一點就絕對不可原諒了!

在徽音看來,人的感情問題是隱私,喜歡還是分手,那是個人的事,因個人的事而牽扯到朝堂之上,這是絕對、絕對沒有任何道理的。公為公,私為私,她不否認人與人之間的感情總是夾雜著很多彆的東西,不夠多麼地純淨,可是感情問題就該用感情解決,即便知道些曆史,也不該做出這種事。

“徽音。”胤禛薄唇抿緊,黑眸微垂,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惶惑道,“眼下的這個大清,莫非已經不再是那個大清了?”

早在剛知曉此事時,徽音就懷疑過,她和莫璃所在的清朝,究竟是一本書還是正史,所以她用加急的“音字令”讓菩提和雪苑去查了點東西,從而得到了答案。

“不,現在的大清,雖然多了個馬爾泰家,但是仍舊是正史,是你曾經經曆過、看過的正史。”徽音答得篤定,甚至有點斬釘截鐵的味道。

胤禛心神一鬆,卻有些疑惑:“你如何得知?”

“因為……因為司馬家還在,康熙四十二年司馬家的家主還是原本的那個人,年齡、姓名、性情,甚至子孫及所居地、所做的事都未變,一切都與我知道的完全吻合,如果不是正史,怎樣也不會如此。”徽音麵色有些發寒,唇角似是殘酷地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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