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走到徽音身邊,仰頭問:“額娘,可是有什麼問題?”他瞧著有點不對,才多問了一句。
徽音望著兒子輕輕笑了笑:“沒事,去你阿瑪那兒吧,幫著儘儘孝。”即使有事,也不該他們承擔,她怎會多說呢?
“那好吧,兒子告退了!”默默顧忌著是在宮裡,便想著回頭多多留心自家額娘,也就不再深思。
留下的徽音負手而立,仰頭望著秋日的天,周身慢慢溢出了飄緲莫測之氣,仿佛下一刻就會化入空中消失。
十月,太後用藥後未見起色,病弱之態一覽無疑,康熙怒斥太醫,將政務交待一番後到寧壽宮侍疾。諸皇子無差事時也常常問安,其嫡妻更是輪著前來,而一直都在的,是太後撫養的胤祺的福晉和徽音。
“皇額娘,玲瓏丫頭生了個大胖小子,您聽了高興不?”康熙坐在太後床畔,衝難得從昏沉中醒來的老太太道。
“是顏顏生了?”太後迷迷糊糊問了一句,精神振奮了些,看向另一邊喚道,“徽音,徽音丫頭?”
“皇瑪嬤,徽音在呢!”本來退到一邊的女子利落地上前,蹲伏到床邊握住了猶在空中揮舞的那隻滿是褶子的手,“皇瑪嬤可是難受了?”
“你當郭羅瑪嬤了,好,好哇!”太後高興地笑了,“你一直守著我,隻怕連外孫都沒見過吧?”
“瞧皇瑪嬤說的,等您好了,宣了她們進宮來,徽音也好沾著您的光一並見見不是?”徽音溫柔輕暖地說道。
“皇額娘,聽聽,這些都是想著占便宜的,若沒您壓著,朕怕是頭疼得很呢!”康熙心下悲傷,眼底也含著水汽,卻還是語氣輕鬆地逗樂。
“顏顏還做月子呢,我定要等著見見他們母子!”老太太眼中迸發出亮光,隨後麵向康熙的方向,“玄燁啊,孩子們都是有孝心的,這些天幾個孫媳婦儘心著呢!”
“朕記下了,皇額娘放心!”康熙側頭忍淚,他問過太醫了,嫡母沒剩多少日子了,他知道這是在交待他對著那些不孝子時多念著情份,也盼著他們父子間不要成了仇敵,這般心意,他如何能舍得,如何能不傷心?
下麵候著的雅茹抹了抹淚,她旁邊的八阿哥媳婦卻隱晦地撇了撇嘴,不過是個妾,這些天偏偏排在她們這些嫡妻之前,也就是四嫂,要是她哪能容得這些賤蹄子放肆?
郭絡羅氏卻忘了,人家雖然是個妾,可到底是親王側福晉,連朝冠都等同於郡王福晉,比她這個貝勒夫人要高出一截,即使不說這個,人家名義上是長公主之女,豈不是比她這個安親王妾室之女所出的格格尊貴許多?
十一月,顏顏抱著長子和董鄂夫人進宮,太後在病榻上見了他們,親自給孩子賞了東西,一聽還未取名,便念了“布日固德”四字,給這個健康的孩子取了名。
十二月,太後已昏迷不醒、湯水難進,太醫紛紛搖了頭,康熙悲痛之下也病了,卻還是堅持守在寧壽宮,皇子中凡是沒有差事的都在此時爭相表孝心,雍親王府中,除了徽音和顏顏一直留在跟前,烏喇那拉氏和其他皇子嫡妻一樣輪著入宮,既不像老八、老十四家的那樣冒尖,也沒人能挑出錯來。
康熙五十五年十二月初十,這位蒙古科爾沁來的皇後,在紫禁城中結束了她的一生,康熙忍著病痛安排一應喪事,上諡為孝惠皇後,命諸皇子服孝。
因太後崩了,這個新年自然是慘淡收場,京城裡顯得沉寂萬分,康熙過了嫡母的頭七後,再也支撐不住,病倒了。年長皇子臨危受命,各自分管一部分事務,並輪流繼續侍疾,太醫院則重新陷入了忙亂之中。
而徽音回府後閉門不出,一有空就去了須彌境,她……需要查些東西,更需要好好想一想。
臨近正月裡,康熙病情好轉,他躺在床上將年節期間的祭祀事宜全部委派給諸皇子,招來“鷹”逐一監視,又把守衛京城的將領尋來調動了一番,而後才安下大半的心好好養病。他斟酌一日後,問清了徽音在乾什麼後,調了韓芪這個已知的徽音的人到身邊,與他信任的太醫一起治病,如今他誰也不敢信,誰知道太醫院的太醫背後的主子都是哪個。
進入正月,因國喪大宴取消,雍親王府擺了家宴,胤禛領著一家子人簡單地過了個年,連酒都未飲便草草結束了。
宴後,弘昀帶著快要臨產的索綽羅氏到銀安殿的書房求見胤禛,其他人都各回各院了。
高無庸聽從吩咐,恭敬地請了二阿哥和二夫人進去,這裡的書房隻是按製所建,除了放些書外,並不多使用,比不上小書房緊要,平日裡倒沒有不許人踏足的禁令。
“給阿瑪(阿瑪哈)請安,阿瑪(阿瑪哈)吉祥!”弘昀攜妻請安,聽到自家阿瑪叫起後,立刻扶起了妻子。
索綽羅氏緊張地偷瞄傳聞中冷麵的公公,有些害怕因此被公公斥責。
胤禛端坐在軟榻上,揉著眉心訓道:“老二,你媳婦快要臨產了,怎地還讓出來走動?是不是你耳根子軟,聽誰教唆了?若是一院之地都管不好,就再跟著小七他們去書房學學!”府裡的事他心裡有數,兒子的院裡放著兩個通房丫頭,自去年索綽羅氏進門後,也出過些夭蛾子,寵妾滅妻,這等事他絕不允許出在自家。
弘昀給了妻子一個無奈的眼神,趕忙恭身告罪。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