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事。”徽音握拳,那份密報變成粉末灑在了地上,她拍乾淨手湊過來看向小兒子,“他還乖嗎?我聽詩涵說,你院裡動不動就哭聲震天呢!”
“還好,就是夜裡總折騰我。”默默無奈一笑,既甜蜜又頭疼。沒弟弟的時候盼得很,有了才知道很煩人。
“這麼大的孩子都這樣的,你弟弟總算是個正常的了!”徽音笑言,前兩個孩子小時候都很省心,無論是她還是嬤嬤、丫頭皆不受累,可事實上,這個孩子才算是個正常的嬰兒,“彆忘了,你可是說過要好好教他的!”
默默苦哈哈地答:“額娘,我沒忘!”低頭看看周身隱隱環著紫色氣暈的弟弟,他還指著早日把手裡的那些全部交出去,怎麼可能不好好教?不止要好好教,還要大力地教呢!
“行了,回去吧,再過個十來天我就恢複了,到時候就把他抱回來,你教歸你教,我也是要教的,這個孩子……可不一般啊!”徽音給了顆定心丸,她的小兒子不像兄姐那樣繼承了她的靈力、五感,不好好護到他能自保,又如何能放得下心?
母子三人身形一閃,消失在了須彌境中。
九月初八,一直留著一絲神識在康熙那兒的徽音忽地驚起,絕勝的臉上明晃晃地露出難以置信,她顧不得其他的,一揮手打出一道靈光,迷糊了屋裡侍候的詩涵幾人,周身靈光一閃,從頭到腳的裝扮都變了樣,半挽半披的漢家發式,白玉簪子並南珠頭飾、耳墜,月白色以銀線繡蘭花的冰蠶絲綾羅裙,腳登白色絲履,靈光再次閃過,人已不見了蹤影。
乾清宮,李德全憂心忡忡地吹滅蠟燭,最後為康熙掖好被角,準備就此退下。
卻突然,寢殿裡白中透著藍紫的光芒閃過,一股純淨的氣息撲麵而來,李德全眯著眼看到抹白影,嚇得後仰摔倒了地上。
“李公公,是我!”光芒褪去,那纖細的人影從暗處走了出來。
李德全嗓音發乾發顫:“四,四側福晉?”
“嗯,是我。”模糊的燭光下,徽音的模樣清晰了許多,不止不像鬼,反而渾身帶著虛渺的謫仙之氣。
李德全大呼口氣,老命差點嚇掉了一半,他壓低聲音道:“哎呦,四側福晉,您可嚇死老奴了!”這些年四側福晉與皇上密談的次數雖然不多,但並非沒有,雖然他很奇怪四側福晉怎麼進來的,可從沒有這一次出現的這麼驚悚,任誰看到一團光中出來個人,都要被嚇個半死吧?
“皇上身子如何了?”徽音拉了把攤在地上的李德全,幾步向龍床走去,先觀了容色,又取了康熙的胳膊出來把脈。
“萬歲爺病了好些天了,硬是不願宣太醫,上個月底用了韓太醫的方子後好了些,這幾日卻又……”李德全抹抹眼角,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徽音蹙眉把脈,突然渾身僵了僵,探手到康熙鼻下,而後震驚地放下了手。
李德全也不是傻的,近乎慌亂地上前一探,頹然坐倒在了地上,一遍遍念著:“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萬歲爺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不,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康熙,沒呼吸了?
徽音難以鎮靜下來,康熙五十九年九月初八,千古一帝的康熙爺就死了?這比她知道的曆史提前了兩年啊,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從康熙四十八年,不,從康熙三十七年起,從她司馬徽音到大清起,就什麼都變了,胤禛重生了,孝惠章皇後都提前一年崩逝了,康熙會提前駕崩又怎麼不可能?
徽音想到現在的大清對比她知道的曆史發生了許多變化,眼前這件事便能夠接受了,但是……康熙畢竟不是孝惠章皇後,他的突然死亡,定會引起一番驚天動地的啊!
該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燭光微弱,龍床邊一坐一攤的兩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思緒。
徽音視線移向斷絕了氣息的康熙,咬牙下了個決定。
現在才康熙五十九年,他不能死,他這一死政局勢必大亂,除了海外的兩個皇子,其他的皇子一定會謀奪皇位,即使胤禛能控製住京城,最終排除萬難也能登基,但那之後和他上輩子又有什麼區彆?
所以,康熙不能死,至少不能現在死!
“李德全,我要救他,你先取了那塊原本屬於我的龍鳳佩來,你貼身伺候的,一定知道被放在哪了,辦好這件事,你去傳雍親王連夜進宮,即刻馬上!”徽音右手握拳,沉聲吩咐道。
“救?”李德全從震驚不信中醒神,見鬼一樣看向坐在那兒的四側福晉,腦子也轉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