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音,這是你唯一的機會,如果結嬰成功,那當年逆天相救人間帝王的天懲,不過是放棄一具皮囊,隻要元嬰不滅,再重新煉製一具身體也就是了,可若是不能結嬰,後果你當是清楚的。”意追語氣嚴肅地警示,當初他和白虎耗費一半真元測算,才找到了這個保住徽音的方法,那就是放棄身體!
徽音結丹時曾承了一道天雷,再加上她的身體乃萬年難遇的仙靈根資質,以這樣一具身體作為代價,所謂的天懲也就能夠抵消了。再加上有須彌境,隻要徽音能夠到元嬰期,把須彌境從識海中分離,融合到元嬰中去,那麼安然無虞自然是可以的。
“額娘,這六年多您每月放出一滴精血,不就是為了重新煉製身體嗎?現在您還猶豫什麼?”默默也急了,剛知道時他總覺得額娘的仙靈根資質放棄可惜,意追也這樣認為,他們一起在多寶閣中翻找,好不容易從一個古老的玉簡中知道,如果能在身體沒有徹底毀壞前集齊九九八十一滴精血,在煉製身體時加入爐中,那煉成的身體就會和原來的一模一樣,包括資質和靈根。許多人煉製身體,都是因為原來的有了損傷,以至不能再用,更彆說集齊精血了,額娘這些年每月總會昏迷數日,就是因為失去一滴精血的緣故。如果不是考慮到承受問題,這件事怎麼也用不了六年零九個月。
徽音歎息一聲,轉過來看向意追和默默:“我知道這不是兒戲,也知道結嬰之事刻不容緩,可……可即使我是仙靈根的資質,結嬰亦是極其危險的事,逆天修煉本就險阻重重,萬一……”
“雖然結嬰是五五之數,但是你需明白,問道者理應無所畏懼,否則如何能提升境界?”意追麵色緩了,所謂修煉之士,於千萬人裡築基者不過十分之一,而築基者中能成功成為金丹期高手的不過再十分之一,這十分之一中有的人一生都停滯不前,有的人則結嬰失敗落個悲慘下場,能到達元嬰老祖境地的少之又少,也難怪徽音遲疑了。
“額娘,您的身體和靈魂越來越不穩定,再不結嬰,支持不了多久了啊!”默默走近幾步道,之前那次靈魂離體,固然是因為阿瑪激了額娘,可更大的原因是這個,逼出八十一滴精血,額娘的身子比康熙五十九年更糟,如果不能結嬰,最多不過再撐個一年而已。
徽音深吸了口氣,這些厲害關係她最清楚不過,猶豫隻是擔心會一去不回,就此停止要走的道,那卻是永遠不可能的事!她抬頭看向默默,認真交待起來:“我會把替身人偶放在外麵,你多注意著點,從即日起,外麵的一切就交給你了,看顧好冕兒,等我回來!”
默默鄭重點頭,成敗就在此一舉了,如果額娘失敗了,他也會照看好弟弟,扶著弟弟一步步登上帝位,把手中的一切交給弟弟!
“意追,我們先去昆侖山!”徽音轉而對意追示意,三人全部出了須彌境。
草原上永遠都是蒼茫遼闊的,胤禛攬著身前的女子騎在禦馬上,目光中含著深思之色,有些不確定地落在懷中人身上。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最近幾日的徽音不大對勁,可是人還是那個人,身子也還是不好,但他就是有種違和感,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胤禛,你看,是默默他們!”素手遙指遠處,那絕勝的容顏上露出一抹歡喜的笑容。
極目遠望,胤禛看不太清楚,向後麵跟著的侍衛、奴才一示意,立刻有人策馬過去了。同時,他們這隊人馬也慢慢向那裡移動,胤禛不由得含酸道:“這都出京了,你還是惦記著兒子、孫子,怎麼就沒多想想我?”
‘徽音’用額頭撞了一下身後人的頭:“這些天日日粘在一起,你不膩嗎?我都懷疑你每時每刻看著我這張臉,其實心裡早就煩了,明年正好選秀呢,你若是想嘗鮮了就直說!”
胤禛悶笑兩聲,雙臂作怪地用力抱緊了她,覺得能讓她感覺到疼了才鬆開:“我幾時表現出這種意思了?惹的你拈這種酸、吃這種醋?”由於皇後崩逝,本該今年進行的選秀就推到了明年。
“哼!”臉一瞥,‘徽音’不理他了。
兩隊人馬越靠越近,原來是默默夫妻帶著一歲多的永玖和七歲的弘冕在遛達,一看到胤禛他們過來,儘數下馬行禮。
胤禛下了馬,扶著徽音站定了才叫起,他掃過兩個兒子,眼底露出了滿意和喜歡之色。老七就不用說了,雖然沒有入朝為他分憂,但是能力、頭腦都不差,隻是……與他不是多麼親近,這幾年似乎越發疏遠了,有時他想要親近,這孩子的反應總是帶著些複雜。十一是幼子,打小就是嬌慣著長大的,所幸啟蒙後教得好,並沒有給慣壞了,在外時一貫都是有禮有度,讓人挑不出半點錯。
胤禛想到身邊的心愛之人,他們共有三個兒女,顏顏最是偏向他,十一似乎對他們並沒有偏向,老七……罷了,有個兒子偏向徽音也好,總不好養了三個孩子全部偏著他啊!
“瑪嬤,瑪嬤!”永玖在雲曇懷裡向‘徽音’的方向伸手,像是急著要跳下來一樣。
胤禛嗬嗬一笑:“這小子光記著你了不成?”孫子輩裡他並沒有偏愛,至少明麵上沒表現出來,心裡嘛……還是有的,他對外孫比對孫子好,而孫子裡永玖算是較喜歡的一個,一來是嫡子,二來常見,這樣自然是有些不同的。
默默轉頭看了眼妻子懷裡的兒子,隱晦地閃了一下眸子。這孩子出生時他和額娘都測試過,沒有靈根,沒有繼承他們的五感,更沒有他們血脈中的靈力,隻算是個普通人中天生聰慧的孩子,所以注定了僅能在俗世度過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