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音,你看看這個!”胤鎮從袖子裡抽出一張紙,心情很好地打開來,“我給這孩子擬了幾個名字,如果是個兒子,就用這個名字,如果是個女兒……我還要再想想,咱們的寶貝女兒,是大清最尊貴的公主,一定要想個寓意好、又好聽的名字。”
“弘昶?”看到紙上寫出來的那個名字,徽音念了出來。
“嗯,弘昶,‘昶’字不錯,我希望這孩子能夠長壽安康。”胤鎮點頭,他想了很久,圈了不少字,可意思好的幾乎都被皇阿瑪賜名了,稍微好一些的也被兄弟們安在了侄子輩身上,其他的那些他又瞧不上,挑來挑去就選了這個,勉強算是滿意吧!
“皇阿瑪,額娘一定會生個妹妹的!”弘冕板著小臉,認真地開口道。暗自盤算著回頭一定要翻翻書,給妹妹起個好名字,隻要求求額娘,一定能用上,至於皇阿瑪起的……看情況再說好了!
“好好,十一說是妹妹就是妹妹。”胤鎮笑著應了,他也希望是個女兒呢!
“額娘,您可喜歡鸚鵡?前天兒子看到一個小太監,訓出來的鸚鵡可有意思,吉祥話一句連著一句的!”弘冕有意給額娘送個有趣的的禮物,可話一說完就發現氣氛凝滯了下來。
胤禛收斂笑意,安慰性地拍撫著心愛之人的背。自從黑帝死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在徽音麵前提起任何有關於活物的話題,他本是愛狗之人,上一世興起時還給狗設計過衣服,卻也不提及這些了,而徽音身邊伺候的人,更是被老七下了禁令,敲打過不少次。
“可是兒子說錯話了?”弘冕敏感地出聲,心裡有些忐忑不安,雖然額娘隻是笑容黯然了些,可皇阿瑪的反應卻不小,定是他說了不該說的話。
“不關你的事。”徽音安撫小兒子,歎息道,“那時你還沒出生,並不知道個中原委。我身邊曾經養過一頭黑豹,就是你二哥家的那頭的父親,相伴十多年呢……可惜最後死了!”
“十一孝心可嘉,以後不要再說這些了,你額娘耗不得心神。”胤禛囑咐道,沒有責怪孩子的意思,隻是同樣歎了口氣。
“冕兒,時候不早了,回去睡吧!”徽音揉揉他的頭,直把頭發給弄亂了才罷手。
胤禛瞧著兒子任由揉搓的模樣,不禁笑出聲來:“回去吧,讓你奴才好好給你順順頭發。”兒女們小時候,徽音總是忍不住逗弄折騰,幾歲的時候正可愛,又常常忍不住去親,他發現後給禁止了,此後便改成了揉搓。
弘冕內疚地看了自家額娘許久,行禮退了出來,想著去問問哥哥這件事,是有人對額娘的黑豹下手了,還是其他的什麼緣故?
“孫德勝!”出了蓬島瑤台回到自個兒住的牡丹亭,弘冕揚聲喊了貼身的太監,命他準備就寢的衣物和用水,便轉身進了專門改出來的書房。
在符合他目前身量的書桌和椅子那坐下,弘冕輕叩書桌的一處,從出現的暗格裡取了本書,封麵上寫著《司馬欽傳》,額娘交給他的這樣的冊子已經有數十本了,可事實上僅僅隻看了十個人左右的生平而已。額娘的家族……真是天底下最殘忍的所在了,這些書冊中的爭鬥手法,陰謀陽謀無所不用其極,單單隻是看過,也長了不少見識。
“冕兒!”突來的一聲,驚得弘冕極快地要將書冊藏起來,下一刻他又心有餘悸地鬆了口氣,“冕兒,是我。”
“哥,你這是要嚇死人怎地?”弘冕沒好氣地道,坦然坐下來等著黑暗中的人影出現。
“你身邊有暗衛在,除了我和額娘,還有誰能這般靠近你?”俊雅挺拔的男子模樣慢慢清晰,竟是此刻本該在府裡的默默。
“哥,你……這是怎麼了?”弘冕看到兄長難看的臉色,神情凝住了,在他的印象中,哥哥很少露出這樣的表情,焦灼、痛苦、憂懼,而又冷漠異常。
“冕兒,弘冕。”默默抬頭看向這個弟弟,已經成長得很優秀的弟弟,“宮裡和園子裡的人脈勢力已經全部交給你了,你一直做的很好,但是……現在額娘有孕了,怎樣護好額娘和那個孩子,你需要更加努力小心,額娘和我都不會再插手,希望你不要讓額娘受苦。”
弘冕聞言起身,鎮重地點頭,眸光深邃地道:“哥放心,我定會仔細護好額娘和妹妹。”
對那個“妹妹”一詞毫無反應,默默牽牽唇角,笑得殘酷冰涼:“不管是誰,隻要敢動手,你儘管放手收拾,殘了、死了自有我背著!”
弘冕心神一緊,眼看著兄長憑空消失也未曾出聲,他隻覺得萬分地不正常,哥哥向來都是從容自若的,哪怕其他哥哥們使了暗招,也隻會含笑回擊,這般暴虐發狠……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是不是真的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弘冕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決定找個機會問問姐姐外麵的動靜,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端倪。
夜深人靜了,七貝勒在圓明園附近的園子裡,從書房那邊忽然傳來稀哩嘩啦的摔砸聲,守在門口的小程子翹首等著小良子去叫七福晉,他們兩個從很早前就跟著秋苒姑娘伺候主子,很清楚這天底下除了嫻皇貴妃主子,就隻有七福晉能勸住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