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既然是公主私下給的,姐姐是不是就能用這個當嫁妝了?”最小的弟弟宜淳欣然道。
“唉,這到底是……”阿瑪長歎口氣,臉色既不解又迷惑,還帶著說不出的愁苦。
“給阿瑪、額娘添麻煩了。”我很不忍,現在的家裡,全無嫁女的欣喜,不說阿瑪和額娘,就是兄弟們都……
“雲曇。”額娘揉著額頭,眉頭稍鬆,笑了笑道,“端禧公主……待人確實可親,但畢竟是公主,能博得兩代帝王的喜歡,又與眾多宗室福晉交好,哪裡又會是個真正溫和的?如今她既然說了是添妝,那便給我兒作嫁妝,便是豁出去老臉不要了,我也不能讓我兒寒酸出嫁啊!”
“說的正是。”阿瑪讚同地點點頭,臉上終於有了絲笑模樣,比起許多拿女兒搏富貴的人家,阿瑪他是真的疼惜我的。
“額娘說得對。”大哥舒了口氣,“日後若是被人嘲笑了,且讓他嘲笑去吧,我的妹妹不被妯娌因嫁妝說嘴了,就比什麼都強!”
“你們三個都要爭氣,如今雲曇嫁入皇家,旁人都盯著咱們呢,你們自然會因此得到照看,卻更要成為雲曇的助力,而非拖她後腿!”阿瑪申斥兄弟們,多年來少見得很嚴厲。
看兄弟們應下了,額娘對大哥道:“明兒你且去這莊子上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形,然後咱們再合計。”
我含淚望向我的家人,心裡又暖又酸軟,隻覺得無比幸福快樂。
然而,未等我們弄明白端禧公主所贈的莊子和木料,許多從前隻聞名而未見過人的貴人們的夫人相繼登門拜訪,有宗室中的福晉,有近幾年得到重用的新貴之妻,還有幾家從沒見過的八旗貴女,最令人難以置信的,明明從未見過的人,竟全部是上門來送添妝的,有明著送的,有私下送的,各種各樣的物件,一樣樣到了額娘手中。
最稀奇的是,他們送的還都是我們缺的東西,古董字畫、珠玉首飾、藥材布料、田地莊子,實在是讓人驚慌失措得很。
阿瑪和額娘甚至連這些東西動都不敢動一下,我們……都被嚇著了。
直到那一天……
“姑娘,前門傳話,說有人要給您送信,還要親自交給您。”有奴才前來通報,我懷著滿心疑惑,準備去看看。
因送信之人為男子,為了避嫌,我拉了宜鴻同去,還帶著我們兩人身邊的奴才。
偏廳裡,我坐好後才命人傳了那送信之人進來。
來人利落地行了禮,雙手遞上一份信,垂目道:“姑娘大安,奴才奉主子之命前來給姑娘送信,如姑娘要回信,奴才便多候些工夫。”
丫頭接了信拿過來,我一眼就看到信封上瀟灑大氣的兩個字“親啟”,沒有收信人,也沒有落款,看到那人還等著,我略想了想,打開了信封。
萬硫哈格格:
近來之添妝係額娘所贈,儘管收下便是,無須驚慌。
很簡短的信,僅占了兩行,但是讓我吃驚的是落款,落款處竟然是……弘昈?
弘昈,自指婚後,這個名字不知在我心頭轉悠過多少次,愛新覺羅弘昈,我的夫君,我此生的依靠。
沒想到這竟然是他的信,隻是想到他提及的“額娘”傳聞中帝寵非凡的嫻貴妃娘娘……那些添妝是她送的?
這件事讓我難以置信,轉眼看向仍在等待的送信之人,我猶疑地問:“你是七阿哥手下的?”
“回姑娘話,奴才正是七阿哥身邊伺候的。”
此言一出,整個花廳瞬間寂靜,彆說是奴才們作何反應,就是宜鴻也愣在了當場。
“信中所說之事太大,我不敢擅專,需待長輩做主,還請你向七阿哥如實回稟。”我竭力不失禮數地應對,天知道,袖子下的手都快要被我攥出血來了。
“如此……奴才就先回去複命了。”那人恭敬地行禮退出,我向奶嬤嬤使了個眼色,暗示她前去送送,準備個豐厚點的荷包。
“姐……”
我看了弟弟一眼,他立刻抿緊了嘴,也是意識到了此處並不是說話的地方。
當夜,我們一家再次齊聚阿瑪的書房,桌上放的是今日收到的那封信。
“七阿哥的字透著瀟灑,看起來也甚為大氣,想是下功夫練過的。”阿瑪拿起那信,捋著胡子笑著稱讚。
“阿瑪,皇上的字就甚好,太上皇和翰林們都是誇過的,七阿哥的字當然不會差。”大哥亦是附和點頭。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