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說的是。”胤禛麵向來人點頭,一板一眼地應道。雖然他目前算是這人的屬下,但真要他恭敬以對確實抹不開麵子,所幸這裡的人尊卑意識似乎沒大清那麼嚴格,如此倒不會顯得很奇怪。
“胤公子,天氣漸冷,夜裡你還是多留在屋裡比較好,萬一染上風寒,可有得難受呢!”跟在蒼以勤後麵過來的安陌笑著道。
胤禛目光微暖,說實話,蒼以勤身邊的四個貼身護衛裡,最讓他覺得舒服的就是這個安陌了,彆的三個……車武心思深,又好武,他不願像從前一樣費腦子,而且一見麵就要試他身手,真得很麻煩;左飛是個粗人,典型的直腸子,一瞧見他就兩眼放光,就差沒在腦門上貼著“咱們比劃比劃”這幾個字了,他會喜歡才怪了;至於劉印,單一看那雙深湛的眼睛,他也不自覺地提高了警覺,如同從前那樣時刻觀察審度的日子,如非必要,他真心不想再過。
說透徹了,等徽音找到他,就會離開這個位麵了,這裡的人與他根本無關,又何必耗費許多心神呢?
“是啊,本想給你添些冬衣,卻沒想到……”蒼以勤眼底劃過些落寞,這人冷清寡言,沒想到內裡也是堅韌自主,竟連衣物這些也不願開口多說。
胤禛摸摸狐裘,垂下的眸子裡浮現些笑意,儲物戒指裡的衣物四季都有,全部是徽音為他準備的,這件狐裘……還記得當時做好後讓他試穿,那女子搖頭不止呢!
“果然差彆巨大啊,你現在這個年齡的外貌,就是穿白色裝嫩合適!”
想到聞言後他黑了臉,惹得徽音笑個不停,胤禛暗歎,其實他們相處時與從前在大清並無不同,一樣會聊天打趣,一樣會捉弄與被捉弄,隻是沒了親吻,沒了歡愛,沒了兒女政務,沒了那麼多算計籌謀而已。
徽音或許不知,他卻是自己清楚的,從前在府裡、宮裡時,他心底就有種莫名的惶恐,每次歡愛時衝進那人體內,他才會覺得踏實一些,果然……那些年他的感覺沒有錯,徽音……的確會飛走,而且踏入求道之路的她,連能夠許給他的來世都沒有。
修道者無來世,如果不是與天地長存,就隻會在天劫中神魂俱滅。
“胤公子?胤公子?”安陌連喚了兩聲,才叫醒那個似乎陷入什麼思緒的人,他輕輕一笑道,“胤公子,我家公子有意賞月撫琴,不知胤公子可願同往?”
“也好。”胤禛想了想點頭,反正回去也是開著窗戶,望天遙遙思念,還不如隨他們一起,也許做點彆的事,能讓他的心不那麼難受。
蒼以勤總算露出個開心的笑容,除了練字的時候,真的找不到和這人相處的時候,要麼他忙著旁的事,要麼這人拒絕,他不是感覺不到那種疏離,隻是……這人本就是個性情冷淡的,如此似乎也正常,更何況他既然已經決定了,又怎會輕易放手?
“胤公子應該會彈琴吧?”蒼以勤和胤禛一起向花園中的亭子走去,邊走邊聊天。
“嗯。”胤禛答了一聲,很自然地又想到了那個如流雲般的女子,好像這麼久以來……他都沒彈過琴給徽音聽,這個認知讓他突然間驚訝無比,前前後後回想一遍,還真的沒有,頓時就有些莫名的懊悔了。
還記得顏顏剛開始學習音律,曾尋他教琴時就說過,是徽音建議她來找他當師傅的,那時他們夫妻感情沒有後來深厚,他又忙著政務差事,過了就忘了那回事。
胤禛惆悵地暗歎,徽音……那個女子從來不曾向他提過什麼要求,而他更是少有想到些細微之處,仔細算來……他付出的終究是太少了!
車武和安陌跟在前麵兩人之後,彼此交彙了下眼神,他們四大護衛都清楚,自家主子對這位公子有意,從急著趕去霖城的那時起,對於他們四人而言,這就不再是個秘密了。如今府裡的下人們都看出來了,從這半年來對這位公子的態度上就可窺得端倪。
不管是為了主子的安危,還是為了主子的幸福,他們四個都在想辦法弄清楚這位公子的底細,然而……人家從來不跟他們動手,武功到底有多高,根本無法判斷,明明是個身無分文到連頓酒席都吃不起的白丁,偏偏衣飾上又華貴不已,最古怪的是,他那些麵料比主子的衣服還不凡的衣飾不知從何而來,簡直像是憑空變出來的一樣。
也是因此,他們四個對於自家主子與這人目前似近又遠的關係才無動於衷,否則早幫著主子追求人家了。
亭子建在一處圈起來的水潭上,胤禛入亭後就感覺到濕潤溫暖的氣息,仔細觀察後發現,這亭子下麵居然是熱湯?
“這是何人設計主建的?”胤禛情緒外露地問,黝黑的眸子裡閃現出驚喜的亮光,在他的印象裡,隻有徽音會這麼乾,借熱湯來達到取暖的目的,乾淨而方便。
“你很喜歡?”蒼以勤笑意越發柔和,走到那亭邊觀察泉眼的少年身邊,“是我設計的,若不然也不會大冬天帶你到外麵撫琴。”
胤禛眉心微動,一股怪異感從心而起,他轉眼看去時,卻見蒼以勤已轉身走向安置好的琴,並沒能發覺到什麼。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