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敲了那白瓷似的額頭一下,還是不忍責怪她的隱瞞,畢竟……現在的他,的確能力不足,有時候真的幫不上什麼忙,不拖後腿就已經很不錯了。
“蒼以鴻乾擾了傳送陣,以至於能量不太穩定,嗯……所以我受了傷。”徽音暗歎一聲,如此解釋道。
“說實話。”胤禛淡淡瞥過床上人,戳穿了這輕描淡寫背後的避重就輕,儘管他心裡清楚,此舉是為了讓他不要太過擔心。
“好嘛,我說。”徽音撇撇嘴,神色終於認真了些,“你知道的,須彌境已經被煉化到我的元嬰之中了,我能跨越時空,除了傳送陣之外,更多的是借助於這件空間神器,這次傳送失敗……反噬到了我的元嬰,所以……”
“什麼?”胤禛驚起,旋即雙目泛起靈光,內視起床上人的丹田。
徽音並不阻攔掩飾,垂著頭任由自家夫君察看,打從築基成功,這人就有內視的能力了,她的元嬰受傷絕計瞞不過去的。
胤禛清晰的看到,心愛之人丹田處靈氣環繞的小金人靈力減弱,表麵甚至出現了絲絲裂痕,讀過那麼多的修真典籍和玉簡,他當然知道這傷絕對不輕。
“該如何治療?”胤禛攥緊拳問,墨眸定定看向自家粉飾太平的妻子,混雜著心疼驚惶地問。
“靈藥靈丹沒用的,隻能儘心溫養,反噬造成的傷害不比其他,沒那麼容易好。”徽音老實回答,她心裡清楚,這傷並不止於此,傷好以前她最好連靈力都不要動用,而且,須彌境……
胤禛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神色中的一絲憂慮,不由得問:“還有什麼問題?莫要瞞我!”
“還有就是,傷好之前……我都不能進入須彌境了!”
胤禛沉默了一瞬,須彌境可以算是徽音除了實力外最大的依仗,日常所需多半來自於其中,不能進入須彌境,就意味著失去了最大的助力,好比普通人沒了銀錢一樣。雖然修士餐風露宿並不是什麼大事,但……
“放心,這裡是大清,我會照顧好你的。”胤禛坐近一些,伸臂將心愛之人攬到懷中,溫聲寬慰道。
徽音埋在這消瘦卻寬闊的胸膛悶笑出聲,怎麼這家夥以為進不去須彌境她會餓死不成?縱然有些不習慣,也不至於離不開,從得到須彌境的傳承起,她就深深控製著自己不要對其產生依賴,一直以來她都做到了,即使現在她受傷了,亦不會因此產生恐慌。
“笑什麼,我是你夫君,照顧你最是正常不過,便是這裡不是我熟悉的大清,也照樣能做到。”胤禛微微勾唇,此時的他,心境已有所曆練,不會如初入莘瀾大陸時那般惶惑不安了。
徽音雙手使力隔開兩人的距離,笑吟吟地親了麵前人的唇角一下,豪氣地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就算沒有須彌境,姐也能讓你衣食無憂!”
胤禛本因為唇邊的吻不好意思了一下,可聽到後麵的話卻黑了臉,這種“沒事,我養你”的語氣是怎麼回事?他堂堂一個大男人,還能淪落到讓女人養著的地步?
“唉,雖然有些年頭了,但是那些產業應該還在,我們不會沒地方住的。”徽音摸了摸左手上的儲物戒指,便是有所變化了,這裡麵隨便出手一樣東西也能換來不少銀子,隻不過不到萬不得已,她不太想動用而已。
畢竟……儲物戒指中的東西都是修士所用的,即使出手一塊最小的玉石她也要心疼的。
“產業?”胤禛挑眉,心裡已經有所猜測了。
“嗯,當年置辦的。”徽音點頭,“和後來交給冕兒的那些不是一回事,隻是我挑了幾處風景宜人、環境很好的地方修了座彆院,附帶少量的良田,以便維持開銷。”
“私房?”胤禛欲笑不笑道。
徽音聳肩:“算是吧,那時隻是想著或許有機會去放鬆下,算是度個假的暫住之地,誰知……”
聽到這話,胤禛對於自家妻子暗藏私房的行為就無心介意了,他再度將人抱在了懷裡,長歎著道:“若非因我之故,你早該遨遊天下的,是我累了你!”
那些年他們夫妻不在宮裡就在圓明園,即使出巡了,也不過寥寥幾次,胤禛生前或許不覺得有什麼,可如今得知徽音修士身份的時候,就異常愧疚了。不管是康熙四十幾年,還是後來的雍正年間,徽音都可以輕易抽身離開,尋求她一直期盼的恣意灑脫,卻因他而留了下來,僅僅隻是為了陪伴他走過一世光陰。
“說的什麼傻話!”徽音笑著輕斥一句,掐著胤禛腰間的軟肉擰了把,“以後不許再說這種話,否則我要生氣了!”
“好,不說。”胤禛笑了,用臉頰蹭了蹭懷中人的發際,溫柔地輕撫她的背,隻覺得心頭一陣溫融安然。
兩人就這麼暫時住在了這個小漁村,收留他們的婦人請了大夫回來,為徽音診脈後開了個調養的方子,事實上他並未能診出什麼,隻當是泡了海水造成的著涼、體虛,藥方自然也是依此開的。
胤禛直斥這大夫是庸醫,徽音卻解釋說,即墨學院本就不是專門的醫學院,縱使培養了這方麵的學生,也不一定就是妙手回春之輩,況且,她的傷若是凡人都能看出來,治起來還會難嗎?
經過幾日的時間,他們才弄清楚許多狀況。
比如說,這李姓婦人根本就不是住在這裡的,她家在萊州府邊上的鎮子裡,這漁村裡大部分人都和她家一樣,這裡的小木屋不過是打漁時暫居之所,並非久居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