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李夫人也說了不幫這孩子的緣故,胤禛並非不通情理之輩,婆媳之間自古難為,如他的徽音那般的婆母可不多見,到底也是收留了他們的好心人,總不好給人家出這種難題。
“這是怎麼說的。”李夫人慌忙推卻,“胤公子,趕快收回去,你也說了,人是你們救的,我不過是借車一用罷了。”
“這……”胤禛為難了。
“思桐小心。”琴兒用力托了身邊的孩子上車,自己緩了緩氣才爬上來,一入馬車,見到胤禛和徽音的刹那,她呆了呆,旋即有禮地道謝,“多謝兩位恩人援手,小女感激不儘!”
李夫人幫著看了看那孩子的傷,一迭聲地說“作孽!”一時間倒沒功夫計較方才的事了。
“你讀過書?”胤禛儘量讓表情緩和些,以免嚇到這兩個孩子。
“沒有。”琴兒搖搖頭,擔心地看看旁邊的弟弟,回答道,“我隻是在萊州府孝懷皇後娘娘的藥鋪裡當過一陣子學徒,並沒有讀過書。”
徽音不管他們這邊怎麼說話,隻搭了搭那個名叫思桐的孩子的脈,淺笑著道:“不過是些外傷,養些日子就好了。”
一直縮成團的孩子抬起頭,清亮的眸子望向徽音,張開嘴無聲地說了句“謝謝。”
這一刻,徽音的眼神變了變,打斷胤禛和琴兒的交談問:“他不會說話?”
琴兒麵露淒苦和痛心,點了點頭:“以前是會的,但後來……聽說皇後娘娘的醫館醫術高明,我才想著去求醫,誰知出門不過數日,回來就見思桐被人又打又罵,連飯也吃不上,所以隻得回來照顧他。”
此話一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定是這孩子受了刺激,才會啞了的。
胤禛周身一冷,可就算他仍是皇帝,對於很多習俗和偏見也無能為力,他並不是神!
“為何不帶著他一起去萊州府?”徽音問。
“思桐有個親姐姐臥病在床,為了照顧她思桐不肯離開,而且……此去萊州府說遠不遠,說近不近,我們……我們沒有路費,同鄉人又不肯載我們一程。”琴兒眼露苦澀,疼惜地摸了摸思桐的頭。
胤禛看看這兩個孩子,女孩至多十一二歲,男孩看著隻有十歲左右,卻已經被迫著麵對人世酸甜,比起京城中的許多富家子弟,他們在某些方麵強出了太多太多。
徽音沉吟一瞬,伸出雙手比起手語,開始和那個男孩交流。
琴兒詫異,思桐卻是興奮加驚喜,他不顧滿身的傷痛,也伸手開始比劃。
“恩人竟然會手語?”詫異過後,琴兒欣喜莫名,這還是她在藥鋪裡偷學來教給思桐的,今日之前其實都無用武之地。
胤禛也是意外的,不過鑒於他的妻子已經給了他不少驚喜,會手語也就不足為奇了。
馬車慢慢走著,李夫人見思桐傷勢無礙,便鑽出馬車到了趕車的位置,之前的路因著老馬識途,沒人趕車也走得好,可再往前就不行了,必須得有人看著點。
車內四人寂然無聲,胤禛和琴兒看著旁邊比劃著交談的兩人,隻能看到徽音含笑的模樣,和思桐輕快明朗的神情,足見兩人相談甚歡。
半日後,馬車駛入了一個小鎮,李夫人家在這附近,告彆後就趕著那輛破馬車走了,臨行前,胤禛還是把那塊瑪瑙石塞給了她,以作回報。
找到家客棧定了房間,胤禛帶著琴兒去當東西換錢兼請大夫,徽音則閉門打坐養傷,思桐自然是休息了。
夜晚來臨,胤禛和徽音才得以獨處聊天。
“你準備怎麼安排他們?”徽音先開了口,雖然她也會救人,但並非什麼樣的都救,即使今天和那個男孩的確相談甚歡,也不代表她會輕易做什麼。
“你呢?如何想的?”胤禛坐在桌邊隨意用指腹劃動桌麵,他現在才知道,那個男孩比女孩還要大些,竟有十二歲了,可歎身世凋零以至於吃的跟小貓似的,真是……
徽音慵懶地抬眼,答非所問地說:“今日我和那小子談了談,他倒是心地純善,可惜生來運道不大好,聽他們的意思是要去萊州府的皇家藥鋪,你若有旁的安排,自然就另說了。”
胤禛斂眉想了想,不太確定地問:“那孩子的運道可能更改?幫人幫到底,他的啞疾……”
徽音撇嘴:“你這也太得寸進尺了,不止想逆轉那小子的運道,還想治好他的啞疾?”
胤禛笑了:“可有辦法?”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