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後麵,兩個銀絲參半的老頭一前一後衝過來撥開人群,左右張望著在找什麼。
後來的那個老頭不滿地哼道:“老十,你發什麼瘋,好不容易抽空出來陪你走走,至於拉著爺跑半條街嗎?”
被稱為老十的,原來就是先皇的十弟敦親王,而他旁邊那個,就是自幼與他關係親近的惠親王。
“我好像看到四哥了,那身形背影氣質都一樣,真的!”敦親王揉揉眼睛,肯定地急道。
惠親王鳳眼一瞪,毫不客氣地一巴掌乎過去:“你眼睛有毛病吧,老四駕崩多久了,前些天不是還去小祭過?”
“我當然知道!”敦親王豎眉開口,反駁過後又歎了口氣,“九哥,四哥其實挺好的,你彆老對他意見這麼大!”
惠親王抿嘴不言,冷哼一聲轉頭走了。
見此敦親王忍不住咧嘴笑了笑,看來他這九哥心裡也是認同的,隻不過拉不下麵子承認而已。他最後一次環顧街市,有些傷感地眯眼捋捋胡子,剛才他真的看到四哥了,雖然老了,但他不會看錯的!
兩個錦衣華服的老頭先後返回,巷子裡的胤禛才側步顯露身形。他目光複雜地望向他們的背影,不知是感慨還是歎息地輕語:“小九、小十也老了啊!”
升平十一年的現在,曾經的直親王、理親王、誠親王、恒親王已經先後去世了,遠在海外的直親王、理親王被送回大清附葬景陵,以便死後於皇父聖祖膝下儘孝,而繼承他們爵位和家業的兒子,隻有新的直親王回來正式接受了大清的冊封,理親王一脈則沒有。
胤禛買了報紙翻看過,再加上聽來的一些消息,就弄清楚了兄弟兒女們的基本情況。
曾經他和皇阿瑪就說過,讓大哥和二哥在海外自立為帝,可這兩個到死都沒那麼做,如今新任的直親王是大哥元配伊爾根覺羅氏所出的弘昱,胤禛清楚地記得,這個侄子本該在康熙五十七年沒了的,誰知曆史變動後,竟活到了現在,眼看著還能活更久,美洲現在就掌握在這個侄子手中。
通過各方麵來看,弘昱有生之年大概也不會稱帝,如此就隻能等到大哥的孫子輩了。
胤禛倒是有些意外,以往他卻是小瞧這個侄子了,弘昱如此作為,大清當然要記著他的“念舊”,與澳洲的理親王一脈比起來,大大凸現出了這份可貴,即便隻是麵上的事,冕兒也必定予以更多增加大清和美洲的聯係,用一個稱帝的虛名換的實質性的好處,而這個好處還會持續十幾年甚至更久,這買賣可當真是劃算極了!
相反,繼承理親王家業的弘皙,就比不上弘昱了。
二哥百日一過,弘皙就在澳洲稱帝自立了,據說稱帝的儀式不亞於大清皇帝登基的規格,這些倒也罷了,畢竟當年皇阿瑪和他就有此意,他也交待過冕兒,如果美洲和澳洲稱帝了,不用多做什麼,隻是防備計劃就要開始了,即使他們同出自愛新覺羅一脈,一旦那邊稱帝就變成了兩個國家,國家與國家間相互防備競爭乃是最正常不過的。
可弘皙卻出了個昏招,這小子居然放言自祤為大清皇室正統,雖然沒明著說他這一脈怎樣怎樣,可那作為卻太過高調張揚。
胤禛想起冕兒對此事的處理,不由得彎唇笑了。得到消息後,大清朝中自然反應激烈,特彆是禦史們,言辭鑿鑿就差指著弘皙的鼻子罵出“數典忘祖”之類的話了,議事時甚至有人提出過發兵討伐,但最後卻被冕兒笑眯眯輕鬆解決了。
“理親王一脈到底與朕同宗同族,弘皙堂兄又曾得皇瑪法親自教導,他自言為理親王大清正統,倒也沒有胡言,畢竟……二伯的確是皇瑪法元後嫡子,朕怎能因此而與二伯一脈交惡?如今澳洲形勢大好,堂兄又自立為帝了,雖然都是愛新覺羅家的血脈,可到底成了兩個國家,朕也不好一直插手他國發展呐!”
縱使胤禛自己就是為帝之人,也不禁為這番話喝彩。冕兒將所謂的“正統”歸到了二哥身上,既表現出了對伯父的感念,又側麵回應了弘皙那番言論,至於後麵的話……可真是正大光明懲治了弘皙又極具大國胸襟了。
大清會輕易放過弘皙?那當然是不可能,胤禛想到冕兒後來果斷撤去對澳洲的各種扶助,美其名曰“不插手他國發展”,這軟刀子使得可比什麼法子都好。
遠遠看到紫禁城的城牆,胤禛方才斂回思緒,他捏碎了個隱身符,將全身上下都包括了進去,待隱身符穩定了便抬腳向著宮門而去。
越靠近皇宮,胤禛就感覺到了不適,他知道這是徽音說過的陰氣怨氣,忍耐著也就是了,唯一要特彆小心的是隱身符,即使這是徽音畫的符,也隻是將模樣幻化成透明了而已,他人碰到同樣會有感覺的。
知曉這些,胤禛雖然大咧咧經過侍衛們進入宮門,卻還是小心著不要碰到什麼。
就這麼一路走,一路忍著難受,胤禛第一個去的地方,不是乾清宮不是養心殿,而是永壽宮。及至站到永壽宮門口,他才不由得苦笑,這習慣……竟然一點都沒變。
永壽宮裡很安靜,隻有幾個打掃的宮女太監,胤禛不再糾結為何第一個來了這兒,直接跨過門檻,進了開這殿門的正殿。麵闊五間的格局,裡麵的擺設和雍正年間一樣,隻是牆麵上全部掛滿了畫,看到那些畫,胤禛生氣了。
“臭小子,我不是交待他把這些畫全部陪葬的嗎,居然敢私自做主留下來!”胤禛掃過殿內一圈,很是惱怒地低語。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