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芬姐,你知道嗎？紀清和他即將升到工商局去了。”謝長亭攔住剛剛下班的餘小芬。
“哦！”餘小芬淡淡的應了一聲。
她仍然在藥廠國營商店上班，自從紀清和調走以後，生活中的流言蜚語雖然還是存在,但比起最開始的那一段，已經好了許多。
雖然心中仍然會有所期待，但每天回去麵對婆婆和兒子，幾乎已經消滅了她所有的激情。
謝長亭循循善誘,“你難道,一點兒也不想做乾部夫人嗎？”
當時的餘小芬有多瘋狂,他是看在眼裡的,一份強烈的情感,不可能這麼快就消失殆儘。
“說這些有什麼用呢？誰不想做乾部夫人，可也不是誰都能做乾部夫人的！”餘小芬推著女士單車,就想往上跨。
謝長亭哪裡肯就此罷休,抓住了她的自行車，“機會都是人創造的,你要是不去試一試，就永遠也沒機會！難不成,你想永遠一輩子守著你婆婆過日子嗎？”
想起宋槐花那猙獰的嘴臉,餘小芬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我不想守著她過一輩子，以後我終究會再嫁的。”
至於會嫁一個什麼樣的人,她也不知道。
“你覺得一個隨隨便便的男人，你婆婆會善罷甘休嗎？”謝長亭從兜裡掏出一張報紙,“你看看，跟紀清和打交道的都是些什麼人？”
報紙上，是那天工商局的人訪問西城國營商場時,被拍下來登在湘市晨報上的照片。
餘小芬當然也看到過，這樣的男人，不知道是多少少女的夢想，而她，一個人老珠黃的已婚婦女……
和他已經是雲泥之彆。
“如果你嫁給了他，我敢保證你的婆婆絕對不敢說二話！”謝長亭拍拍胸口，“富貴險中求，你想不想跟我再賭一次？”
就算去了工商局又怎麼樣？如果跟一個死了老公的已婚婦女結了婚，風評又能好到哪裡去，以後自然是沒有再上升的空間了。
“違法的事情我可不做！”有了周中平的先例在前麵，她也不敢太過造次。
“你放心，絕對沒問題！”謝長亭神秘的笑了笑，“隻要……”
接下來他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
紀清和正式調離西城國營商場那天，由王華鷗為主，舉辦了一場歡送會。
歡送會的地址在西城的升平歌舞廳。
在這個沒有互聯網和瘋狂晚班的年代，城市工人們的業餘生活還是相對豐富，晚上的歌舞廳人潮如織。
在舞台中央，有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姑娘，正在唱著不知名的溫婉歌曲，下麵的人隨著節拍跳起各式舞步。
“清和，今天，我把藥廠國營商店的同事也請過來了，你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謝長亭笑容滿麵的領著餘小芬從外麵走了進來。
身後還跟著好幾個藥廠國營商店的老同事。
“歡迎歡迎。”這個時候，紀清和當然也不好說不動聽的話。
餘小芬有些拘謹的在凳子上坐下，今天晚上是她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用心打扮自己，頭發編成了好看的麻花辮，身上穿了許久都舍不得拿出來的碎花裙子。
最重要的是，她今天特地化了妝，抹了口脂，看上去年輕漂亮不少。
“清和，我敬你一杯，恭喜你步步高升！”她為了緩解尷尬，倒了一杯啤酒給自己壯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