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和找到孫玲玲的時候,是在藥廠家屬區樓下的亭子裡。
跟以前見到的那個驕傲張揚的女子不同,整個人都頹喪了,連臉色都變得有些蠟黃。
看到他來,孫玲玲有些彆扭的彆過頭去,“你來乾什麼?你哥讓你來接我的?你轉告他我不會回去的!”
她這次回娘家,就是要給紀弘文一點顏色看,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的妥協。
昨天晚上,她被父母輪番教育,父親還給了她一記耳光,差點把她打懵了,好在母親極力護著,才避免了挨下一個耳光。
“我可不是來接你的,我哥不知道有多快樂呢,哪裡會想起你!”紀清和在她的旁邊坐下。
倒不是他喜歡陰陽怪氣,今天一下班,他就去原主父母家裡初步的了解了一下情況,得知紀弘文把孫玲玲趕回孫家的舉動後,大概也知道了紀弘文的心思。
“那你來做什麼的?”孫玲玲心裡湧起一陣失落。
不過,在紀清和麵前,她還是十分的警惕。
可能是因為紀弘文經常在他耳邊上念叨,這個弟弟如何不學無術,久而久之就有了這麼個固定的壞印象。
“我是來給你通個氣的,要不要聽就看你咯。”紀清和往身後的欄杆上一靠,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有些事情,越是吊人胃口,彆人越是有興趣。
孫玲玲有點反胃,連忙往嘴裡塞了一塊糖醃柑橘皮壓下惡心, “……你說吧。”
之前跟紀弘文住在一起,嘔吐了很多次,對方都無動於衷,還經常罵她惡心,直到昨日回到了家裡,母親忙上忙下的給她準備零嘴,才讓她有一種被人嗬護的感覺。
紀清和也不計較她冷淡的語氣,“你難道沒有發現,我哥最近有些異常嗎?”
生活在一起的兩口子,一方但凡有點什麼變化,另一方肯定是有所察覺的。
“他最近比較忙,下班回來比較晚…”其實她本來也懷疑過,但一想到父親也同在一個廠裡乾活,料他沒那個膽子。
紀清和語氣慢悠悠的,“那你知道他是去做什麼了嗎?”
“他說是在藥廠研究新藥,有時候是去了工人俱樂部!”孫玲玲自己也有點虛。
以前,紀弘文在追她的時候,不管人就有多忙,都會想儘辦法討她開心,而現在,莫說要討她歡心了,想有個好臉色都難。
“那如果我告訴你事情的真相,你且莫動了胎氣。”紀清和正經了起來,
“紀弘文每個沒回家的晚上,都是約著彆的女人看電影逛夜市去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孫玲玲瞪大了眼睛,“你不會是為了挑撥我們夫妻倆的關係吧?”
這一句話問出來,她自己都立不住腳。
紀家兩兄弟雖然不對付,但是不管是工作上還是利益上都鮮少衝突,如今紀清和更是遠離了藥廠,挑撥他們夫妻的關係,對他而言並沒有任何益處。
但是潛意識裡,她還是不願意相信紀弘文在外麵有了人。
“你要不信就算啦!”紀清和無所謂的站起身來,“那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如果一個做夢的人實在叫不醒,那就算了。
“你等等!”孫玲玲沒了主意,“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我該怎麼做?”
她從未想過,自己的丈夫過得這麼快就出軌,更沒有想過,肚子裡的孩子會沒有父愛。
紀清和停下腳步,“其實我早就提醒過你,我哥魅力那麼大,未必會始終對你如一。如果我是你,就利索地跟他離婚,至於你肚子裡的孩子,完全可以在娘家生下來,以後就姓孫,沒有任何人跟你搶!”
這是一個非常完美的解決辦法,隻是用這個年代的女性思維來講,可能難以下定決心。
孫玲玲像失了魂一樣,獨自一人陷入了沉思。
——
紀弘文一連安分了兩天,見紀清和沒有其他動作,膽子也大了起來。
下了班,他便趕緊把自己收拾妥帖,打算去約楊小芡。
剛出了實驗室,孫濟才便突然出現在走廊,冷不丁地出聲,“紀弘文,你過來一下!”
雖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可是他就這麼一個女兒,不可能不把女兒的事放在心上。
兩人進了辦公室,孫濟才把門一關,“你跟玲玲最近是怎麼回事,我沒找你,你就不找我嗎?”
當初他就反對這門婚事,沒想到到頭來真的被他料中。